下午,时歌准时到幼儿园接芝芝放学。
芝芝开心地对着时歌讲着幼儿园的趣事,嘟囔着小嘴极为可爱。
到家后,芝芝跑回儿童房玩,时歌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时小姐,手术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主治医生纪荣问道。
时歌想起和江予寒的现状,她看了眼儿童房,背过身低声说:“手术单我能自己签字吗?我……没有家人。”
纪荣没有想到时歌会是这样的情况,他沉默数秒才开口:“那好吧,你尽快来医院,先做个术前穿刺。”
“好。”时歌应了,挂断电话。
再转身,她看见芝芝站在儿童房门口,怀里还抱着雪宝玩偶。
“芝芝……”时歌蓦地一阵心慌。
她不知道芝芝听到了多少,又听懂了多少。
芝芝举起雪宝对时歌扬了扬:“你好,我是雪宝,喜欢热情的拥抱……可以抱抱我吗?”
时歌愣了愣,有些迟缓的张开双臂,将芝芝和雪宝一并拥在了怀中。
“妈妈和雪宝永远都是芝芝的好朋友……”
入夜。
时歌刚将芝芝哄睡,江予寒回了家。
想起白天的事,时歌决定和江予寒好好谈一谈。
“要怎样才能收回你的决定?”
江予寒褪下西装外套,语气平淡:“休息时间不谈工作。”
时歌感觉这一整天压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即将爆发出来。
“江予寒,你明知道公司对我来说,和芝芝同等重要,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道理你不懂?”江予寒看着她,声音比方才冷漠许多,“没那能力,就不要贪心。”
冰冷的话语如一把明晃晃的刀,直戳戳地插在了时歌的心上。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看着江予寒的背影,时歌第一次感到无尽的陌生。
这个人,还是和自己同床共枕六年的丈夫吗?
时歌想起自己的病情,又想起江予寒这些年对她和对这段婚姻的态度,鼻头一涩,忍不住道。
“我生病了,是癌症。”
江予寒顿住,侧身看向她,高大的身躯落下一片阴影。
“这样的把戏,你还要玩第二次?”
时歌呼吸一滞,瞬间噎住。
两人结婚前,她曾去医院体检,却被告知患上了胃癌,活不过一年。
她吓坏了,哭着告诉父亲和江予寒自己的病,父亲当即就要求江予寒娶时歌,来圆了她的新娘梦。
江予寒没有拒绝,甚至停了几个月的工作,在家里专心陪伴时歌,并为她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可婚后时歌到医院复查,才知道是医生当初拿错了检查单,导致她的体检报告有误。
时歌将真相告诉江予寒,可他却觉得这是自己逼婚的把戏。
时歌解释了无数遍,也要医院亲口澄清,这事才作罢。
曾经时歌以为江予寒相信了自己,现在Ṗṁ才知道,原来那件事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你不信我?”时歌颤声问道。
江予寒唇边扯出毫不掩饰的讥讽:“换个理由,说不定我会信。”
时歌张了张嘴,心底一片荒芜。
不爱就是不爱,因为报恩而施舍的婚姻,注定永远都不会幸福。
她看着江予寒,神情尽是空洞的苍白。
“是不是只有我真死了,你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