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含烟行礼,“定不叫二皇子失望。”
轩辕熠露出好奇,却也知时间紧迫,“行,那本皇子便等着你的大礼,快些出宫吧。”
这时,小太监也已将堆在墙角的花草移开了。
蔺含烟毫不犹豫地俯身爬了出去。
前世,她见张公公从这儿逃了出去,如今轩辕熠又将她带来此处,看来这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隐秘。
来不及深思,蔺含烟就出了这宫墙,她见那洞被堵上,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一墙之隔的宫内,轩辕熠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接到徐奉霄传来的消息便出手将此人救下。
可这人不过是一个瘦弱的男子,有何特别之处能让徐奉霄开口?
想不明白,轩辕熠摇摇头,带着小太监回宫去了。
与此同时,蔺含烟也急忙回了蔺府。
刚到后门,襄娜就来接应她了。
“主子,巧若躺在床上假扮你,暂未露出任何破绽,不过院子周围来了一波人,似乎没有敌意。”
蔺含烟点头,“不用管,那应该是徐奉霄的人。”
话是这么说,但蔺含烟心跳得奇快无比,总感觉要被抓包了一样。
她急忙带着襄娜躲过眼线进了房间。
“巧若,快来伺候主子。”
床上的人连忙起身走来,“郡主,你没事吧?”
说着,巧若便帮忙把蔺含烟身上的太监服脱下来。
月银色的衣衫正脱到一半,便有敲门声传来,是巧玲。
“郡主,大小姐来了,已经到院子门口了。”
蔺含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你去拖一会儿,我马上好。”
“是。”
“快快。”
好不容易将衣衫脱下,巧若忙道:“郡主,头发。”
话落,蔺含烟毫不犹豫扯开发带,头发顿时散落在两旁。
“巧若给我拿件外衣来,襄娜快将衣裳藏起来。”
二人连忙按吩咐做事,几乎是襄娜刚藏好衣裳,巧若刚拿来外衫,蔺清雅就到了。
她装作无事地抬头,“阿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一看到阿姐的模样,蔺含烟心中微微惊讶。
记忆中阿姐总是将自己打理得极好,是个典型的世家贵女。
可此刻,她却披散着头发,只堪堪拢了件外衣便来了,还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模样。
只见蔺清雅抬了抬手,房中的人便只剩下姐妹二人。
她牵着蔺含烟坐下,握着她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阿姐方才做梦,梦见你在宫中被人一箭穿心。
阿姐一直叫救命,却始终无人赶来,眼睁睁地看着你没了性命。”
话落,蔺清雅一把将她抱住,将下颌放于她的左肩。
“阿姐猛地惊醒,心里很是不安,这才匆忙赶来,见你无恙,阿姐才勉强心安。”
她轻轻闭上眼帘,贪恋着妹妹的怀抱。
虽说她是姐姐,可有许多时候,都是妹妹冲在前面,替她挡下了风雨。
她实在难以想象,若妹妹当真如梦中一般逝去,她会变成哪般模样。
听了这些话,蔺含烟鼻尖微酸,不由庆幸此时被阿姐抱着,否则定要落下泪来。
她轻轻拍着阿姐的背,温声道。
“阿姐莫怕,依依身怀武艺,定会好好保护自己。
再说了,皇帝舅舅这么疼依依,又怎么舍得让依依躺在凄凉的宫道上无人问津呢?”
想起前世死前的惨状,蔺含烟目眦欲裂。
重生的这些时日,她夜夜都会梦到死前的场景,可她从未像今日这般苦不堪言。
如同她幼时摔了一跤,无人问津,她便觉得并无大碍。
可一旦有人关心她,轻声问她疼不疼,她便能嚎啕大哭。
一如此时,她死死咬住下唇,才将快要汹涌而出的泪意给憋了回去。
“是,爹爹娘亲定然也不希望有这样的一日的。”
话落,蔺清雅起身,满眼关怀地看着妹妹。
“只是,阿姐还是想说,往后能否少进宫?”
蔺含烟顿时笑了,“阿姐,你胡说什么呢?”
“待文武宴后,我还要进宫给皇帝舅舅当上一阵贴身宫女呢。”
“再说了,我如今武力高强,绝不会有人能欺负我的!”
她嬉笑着,试图以此淡化阿姐的忧心。
不过此法,似乎确实有用。
只见蔺清雅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露出笑容。
“你呀,最好是如你说的这般,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
蔺含烟露齿一笑,“阿姐放心,一定会的!”
今生,爹娘、阿姐、舅舅,都会平安无事的。
她在心中默默发誓。
“阿姐,喝些水。”
说着,蔺含烟就倒了些清水过来。
自徐奉霄那夜来了之后,她便让巧若将甜水换作清水了。
喝着实在是有些甜得发腻,还不解渴。
蔺清雅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却瞧见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绣篓。
蔺含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自然也看到了,当即警铃大作。
“阿姐……”
蔺清雅看她一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当即起身去拿。
待看到绣到一半的鸳鸯,她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罢了,阿姐日后再不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了,虽说花草绣得好,可你绣动物是没有半点天分。
瞧这鸳鸯,硬是被你绣做了鸭子。”
徐奉霄身上的花草锦囊,倒是被她绣的活灵活现。
闻言,蔺含烟眼神一亮。
“可阿姐还是能看出是鸳鸯,是不是说明依依绣的还不错!”
蔺清雅笑着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姐,你说嘛,你说嘛~”
还不等她找到什么好的措辞,就见妹妹眼睛发亮地看向她的身侧。
“阿姐,你这玉佩究竟是打哪来的呀?”
这玉佩,正是她以前发现同轩辕熠是一对的那枚。
今夜,她必要将这玉佩的来历问个清楚。
只见蔺清雅将玉佩从腰间取下,眼中流露出几分怀念。
“你从见到这玉佩起,便日日都问,也罢,阿姐今夜便告知你是从何而来。”
听了这话,蔺含烟眼睛都亮了。
谜底揭开的这一刻,当真是将人的心思牢牢地勾了起来。
“这玉佩,其实是阴阳一对,阴的这枚在我这儿,阳的那枚……在阿姐的师兄那。”
蔺含烟一顿,“师兄?可是周大儒的弟子?”
周大儒,便是那位隐世的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