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亦然
简介:“哦。”顾墨寒乖乖的点了点头,却从袖口抽出极长的一个白绢,血迹斑斑,暗沉发黑,字迹扭曲,甚至布料都发黄发硬。皇帝寿宴,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之日,三皇子竟然在大喜之日掏出一份血书?皇帝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却还是挥了挥手:“福全,拿上来我看看。”顾朗轩有一瞬间脸色微变,不过须臾,又恢复如常。这一次的事情他特地吩咐了,要把首尾打扫的干干净净才行,必然不能够让人抓住半点把柄。福全也不敢细看,恭恭敬敬的拿到了
几天的时间眨眼而过,这日一早,顾墨寒早早的就闹了起来。
“我不要进宫!”
顾墨寒披散着一头墨发,气鼓鼓的坐在镜子前,余墨笨拙的拿着梳子,正是要梳理头发的时候。
大概是因为从前被底下的奴才欺负怕了,顾墨寒现在除了余墨之外,也不让旁的伺候他的人近身。
只可怜余墨手指粗短如萝卜,却偏偏多了个梳头丫鬟的活计。
“算了,我来吧。”
柳亦然今日也特意打扮了一番,一身百蝶穿花外袍,里头穿着鹅黄浅杏间色百褶裙,虽然素雅,却也不失体面。
脑袋落到了柳亦然手里,顾墨寒倒是端端正正的坐好了,“我不想去……娘子姐姐,你会陪着我吗?”
柳亦然轻轻的捏了捏顾墨寒的脸,“自然是会的,我前两天教你读的那封信怎么样了?背下来了吗?”
顾墨寒一偏头,躲开了柳亦然的手,微微垂着眼睑:“背下来了。”
“那么今日,可就要全看王爷的了。”
宫殿之中,乐声渐起,身姿秀丽的舞姬翩翩起舞,薄纱如云,配着清凉酒意,更是让人乐不思蜀。
皇帝白日里宴请了百官,如今到了晚上便只是家宴,面上的神色也比上次缓和了许多,只是在看向顾墨寒时,神色总会让人琢磨不透。
酒过三巡,舞以作罢。
“父皇今日大寿,儿臣祝父皇,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话音一落,自有人从后头把东西呈上来,只见小小的十个檀木雕花盒,刚一打开,就见一阵温润的浅粉光泽散发而出,让离得最近的烛火都失了颜色。
“这是儿臣特意让人去海底深处捕捞的珍珠,”顾朗轩说着微微扬起下巴,“听说深海珍珠有延年益寿之效,儿臣愿父皇一直做支撑在儿臣背后的参天大树,永不老去才好。”
身在皇家,最怕的就是自己越发年老,而太子正值壮年,就如同狼群换代一般,终有一场父子厮杀。
而太子刚才这话,无疑是在向自己表示臣服,这可比什么珍珠都来的好使。
“你这孩子,实在是有心了。”
皇帝笑眯眯的收了,又看向一旁的周皇后,“轩儿长成如今这般模样,还得是有你在旁时时规劝,梓潼,朕敬你一杯。”
周皇后自然是无有不应的,二人好一阵,你侬我侬的夫妻情深,顾朗轩看到这场面,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己座位。
像是这样的场面,顾墨寒向来是不耐烦的,只是垂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自己袖口的绣花。
“对了,如今老三今年也是新婚,说起来可是双喜临门。”
话σw.zλ.锋一转,周皇后得体浅笑着看向顾墨寒,“从前你这孩子府中无人打理,如今既然已经成了亲,不如跟咱们说说,三殿下为皇上准备了什么贺礼?”
被叫了名字,顾墨寒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来,似乎过了好半晌才听明白这话。
“儿臣……儿臣给父皇带了一封信。”
顾墨寒笑得眉眼弯弯,不知为何,周皇后看到他这般模样,总觉得心里一紧。
到底是之前疼过的孩子,皇帝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什么信?呈上来吧。”
“哦。”
顾墨寒乖乖的点了点头,却从袖口抽出极长的一个白绢,血迹斑斑,暗沉发黑,字迹扭曲,甚至布料都发黄发硬。
皇帝寿宴,这可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之日,三皇子竟然在大喜之日掏出一份血书?
皇帝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却还是挥了挥手:“福全,拿上来我看看。”
顾朗轩有一瞬间脸色微变,不过须臾,又恢复如常。
这一次的事情他特地吩咐了,要把首尾打扫的干干净净才行,必然不能够让人抓住半点把柄。
福全也不敢细看,恭恭敬敬的拿到了皇帝跟前儿。
大堂之中,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顾墨寒,时不时的挠挠头,又往柳亦然的方向看去,似乎对于异常的气氛根本没有任何察觉。
“砰砰砰!”
一声巨响,皇帝一脚踢开了自己面前的桌子,猛地来到太子跟前,就是恶狠狠的一巴掌。
“啪!”
“孽畜!你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情来!为了采珠不择手段,让人抱着石头往下潜!”
皇帝这会儿是真的被气的不轻,那张血书,可谓是字字泣血涕泪,只让人背后发寒。
深海珍珠不易得,就算是最有经验的渔民,恐怕好几年也只摸得出一个。
白绢血书上面却写,在南边的有一个小城,盛产珍珠的渔村之中,各家的青壮年,都被官府逼迫,抱着石头下潜寻珠。
珍珠是有了,那个小小的渔村,处处挂着白幡,哀声不断。
血书上头,明明白白的写了,上头那个官员,是说这是为了给皇帝贺寿。
“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蠢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这么多个万寿节,也不是非等着叫珍珠救命,你竟然活活逼死了这么多人!”
顾朗轩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只觉得心口像是被紧紧的攥着,险些喘不过气来。
没事的……这件事情下面的人已经处理好了。
“父皇……”
顾朗轩深吸一口气,懵懂的开口,“您的教导,儿臣一直记在心间……可是,与这些珍珠又有何关系?”
见皇帝还是怒意难消,顾朗轩扑通一声跪下,言辞恳切:“儿臣确实为了父皇的寿宴,在外头张罗着,但也只说,若有珍品,太子府全数买下,三弟刚才给您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父皇为何如此生气?”
他这模样也不像是作假,皇帝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你当真不知?”
顾朗轩迷茫的摇了摇头,微微看向顾墨寒,“三弟,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拿来的?是谁让你给父皇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够在千秋宴之后再说?今日父皇寿辰,何苦让父皇再动气?”
是了,这上面的东西是真是假暂且不论,现在的问题是,老三一个痴傻皇子,是怎么知道一个南边靠海小渔村的事情的?
“老三,老三媳妇,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