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默默看着陈岁在砍落了他们生父的人头后,轻飘飘若无其事地捡起偃月刀。她没有慌乱和迟疑,迅速翻开床板藏好了身。
兄妹两对望一眼,擦掉眼泪,强忍着平静了下来。冼遗拿起地上陈敬安的人头,对冼厌点了点头,冼厌将门打开。屋外此时已经围满了叔伯族人,“大胤军的首领已经被我杀死。”冼遗高声道,将手中物提起出示给众人。
大伯冼方上前仔细端详着陈敬安的人头,好一会儿后,畅快长笑,拍了拍冼遗,“小儿这回可办了件大事啊,哈哈哈哈哈,好!”
冼氏一部欢呼阵阵。
次日,为了庆祝此次胜利,冼氏上下举行了大宴。小叔伯几个酒已喝得有些高,在席间推推搡搡。冼遗冼厌也在宴席上。酒宴上的红烛映衬着所有人脸上红彤彤,如血珠般鲜艳。
冼方也处于微醺状态,他一手倒着酒,一手用力将前月里纳的女人温温拉进怀里。温温的小腰和肥臀总是能吸引到部族所有男人的目光,冼方得意地掐着她的腰处软肉,女人嗔怪地推着他不安分的手,他兴致愈高,一把将女人抱起,大步离席向最近的一间厢房走去。
开宴没多久,冼厌避开众人视线回了屋,她趁人不注意将酒桌上的酒盅一并带了回来,轻轻放在了桌上,按照约定好的号语,抬手轻扣了两声,连扣三组后,方换了件外裳出门继续酒宴。
陈岁接收到了信号。
她现身出来,推开阁门。
总感觉房间里还弥留着陈敬安尸身的气味,陈岁不知道是自己嗅觉出了问题还是此处的瘴气流转不通导致的。
起了一阵凉风,洞身而过,把浓重的血腥味吹淡几分,陈岁闭上眼深呼吸,感受着肺腑的重新充盈新鲜空气,手里的偃月刀嗡嗡,这本是自己在夺旗赛千辛万苦赢得的战利品,有了偃月刀,能令一个普通人便大大提升对抗能力,进入具备争斗比拼的高手队列,她并无内力及功夫,全凭着一把偃月刀才能横行各路危机四伏的战场。
夫子此行最终目的终于达成了,找到了多年流散的冼遗、冼厌兄妹。为了给这对儿女更多保障,运筹帷幄的夫子腆着脸一改礼道中人的模样,在前几日故意下套,明晃晃诓骗走了她的偃月刀,拿给冼遗讨好这对儿女。
罢了,陈敬安。你在地下心安吧。
陈岁苦笑,虽然知道自己是枚工具人棋子,不应该在过去的几年投入太多感情,但是棋子已经入了棋盘,没有退路,这段你规划好的路数,我帮你走完最后一步。
月亮被乌云遮盖,大家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厚重瘴气层下洒落的薄的可怜的一点月光,只有明明灭灭的烛火不影响现场如火的心情,酒宴上的匪首们没有防备,已经大口喝下了加了药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