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暂时处理不了谢璃彗,那就拿这个丫鬟来消消气吧。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拉下去乱棍打死!”
绿萝顿时哭闹了起来,不住地说些好话软话,想要魏怀琛饶她一命。
她泪水涟涟,惹人怜惜。
之前她看夏莲衣就是这样子被魏怀琛放过的。
但现在,魏怀琛却不为所动。
有人粗暴地往她嘴里塞进一块脏兮兮的臭抹布。
她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能眼睁睁任凭自己被人毫不留情地拖出去。
她的手指在地上扣出一道道血痕,却都只是徒劳。
她不明白,她的相貌不是比夏莲衣更优越吗?
夏莲衣看着绿萝被这样子对待,她不是什么烂好人,也就不会去求情。
她虽然觉得绿萝是罪有应得,但还是会对主子的一句话,奴才就丢一条命的这种事感到心惊胆战。
毕竟在魏怀琛眼里,她与绿萝没什么分别。
魏怀琛处理了绿萝以后,蹙眉看着被绿萝搞得乱糟糟的房间。
忽而,看见了一大团纱布和药物。
这小丫鬟平常扣扣搜搜的,怎么舍得买这种精贵东西了?
而且这药瓶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
云烟榭。
裕王妃正在让身边的婢女给她染指甲。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流颖走了进来:“王妃,不好了,王爷处置了绿萝。”
“什么?王爷怎么擅自做主,不问问我呢!”
裕王妃气急,不过她不是担心绿萝。
而是觉得好歹也是她的丫鬟,魏怀琛也应该给她几分薄面。
流颖眼珠子一转,她想让裕王妃更痛恨夏莲衣一些。
她故意说道:“王妃,据说是因为绿萝得罪了夏莲衣,平日里,绿萝可安分守己了,会不会是误会啊?”
裕王妃闻言,气得一拍桌子:“放肆,居然为了夏莲衣那个贱皮子处置了我手下的人!”
“误会?我看就是夏莲衣想在我头上动土!”
她连忙在丫鬟搀扶下,走了出去,要去找人算账。
蒋清曲在外站了许久,想着事情总该结束了吧,竟然又看见了裕王妃。
他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这破事一茬接着一茬。
裕王妃刚来到夏莲衣的院子,就看见绿萝被几个杂役摁在地上。
她气得眼前一黑:“快住手!”
魏怀琛院子里的杂役却没有一个人听她的。
她怒气更甚:“反了天了,主子的话都不听了?”
魏怀琛嘲讽:“他们的主子是本王!”
裕王妃气得声音都变了形:“王爷,我们夫妻一体,您可别驳了我的面子!”
她自小就是高门贵女,受尽家里人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有魏怀琛三番两次地下她面子。
以她的身份就算入宫做皇后都是够的,要是不是因为心悦他,何必在这受气。
魏怀琛面色严肃,态度强势道:“你的丫鬟跑来这闹事,难道不是在打本王的脸?”
“你不会真的觉得,当初你借了皇兄的威风嫁给了本王,本王就动不了你了吧?”
望着魏怀琛阴沉的眼神,裕王妃一时惊恐失语。
不过,很快她就安慰自己,她家世显贵,要是死了,祖父不会善罢甘休的。
魏怀琛忌惮她就不敢向她下手。
现在为了个丫鬟和他闹得不可开交,这不划算。
魏怀琛一把把夏莲衣拉起搂在怀里,一副要护她到底的样子。
他警告裕王妃道:“上次你打死白霜的事,本王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要你一个丫鬟的贱命来赔不过分吧!”
裕王妃气急了,生怕夏莲衣成为第二个白霜。
明明她已经找了个无盐女了,怎么还是进了魏怀琛的眼!
不过能杀第一个,那第二个也一样。
夏莲衣发现裕王妃的眼神像淬了冰一样盯着她!
她被吓得不自觉缩进了魏怀琛怀里。
魏怀琛搂着她的力气变大了:“别怕,本王在这,谁都动不了你!”
他自小对夏莲衣有着不可言说的占有欲。
可是母妃教导他,和奴才走太近了会有失身份……
“贱人,我迟早把你弄死!”裕王妃越过还在被杖责的绿萝回了云烟榭。
不久,绿萝已经被打得血肉横飞。
她忽然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夏莲衣,用尽身上仅剩的一点力气,嘴里带血地尖叫着:“贱人,贱人!都是你害了我!”
最后断了气,被人粗鲁地拉着双腿拖了下去。
秦管家咳了两声,走到正中间,严厉地训话:“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这个丫鬟的下场,往后再有不安分的,可得仔细掂量掂量你有几条命好罚?”
众人都规规矩矩地低头:“是。”
这场闹剧才拉下了帷幕。
——
夜已深了,魏怀琛看裕王妃走了,就回观澜阁了。
人潮散退,夏莲衣脑海中绿萝那副烂得不能再烂的血肉搅在一起的惨样愈发清晰,挥之不去。
她实在忍不住了,扶着树干呕起来。
“呕……”
刚平息一些,想到画面,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
“呕……”
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
她一手撑着墙,一手抚着胸膛,尽力让自己缓和一下。
“这么不经吓?”有人在她背后嗤笑。
夏莲衣慢慢转过身,看到了蒋清曲
他穿着墨色的锦缎衣袍,露出金色镂空昙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制成的折扇。
原本就俊美的面容在洁白的月光下,宛然谪仙。
夏莲衣不明白,就寝的时间了,怎么还打扮得这么隆重?
蒋清曲轻蔑地瞥她一眼,嫌弃道:“胆子比老鼠还小,不过见了一点点血就吓破了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夏莲衣这回没有害怕,反倒是悬着的心落回了实处。
或许是因为他在她发烧时照顾得尽心尽力,让她这么依赖蒋清曲。
蒋清曲不耐烦道:“那个绿萝本就该死,平日里你受的委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