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踏青之后,赵清瑶总是会一个人想,想外面的世界,想她有没有更多的可能。
可思考的结果,都是否。
宋青茹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深意,感叹道:“听你这么说,突然感觉它们挺可怜的。”
“不。”
赵清瑶却突然反驳:“它们会知道,活在外面,它们不会有这么安生的日子。”
宋青茹愣了一下:“可是没人给过它们选择。”
赵清瑶沉默下来。
是啊,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就连如何长大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可是,她已经得到了很多人没有拥有的东西,她已经足够幸运。
她知足。
这是她这么多天的思考想清楚的事情。
与其去想那么多,还不如将当下的生活活好。
赵清瑶笑了一下:“不管有没有选择,能活下去不就好了?”
宋青茹也点头:“是啊,能活下去就好了。”
她常年在外,见多了根本没有选择只能死去的人,早就该将这些都看透了才对。
赵清瑶将手里的鱼食全部扔进池中,拍了拍手:“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宋青茹没有拒绝,也将手里的鱼食洒出去,跟着离开。
两人在府中逛了几圈,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虽然一个是深闺中长大的千金,一个是从小游荡江湖的镖局小姐。
但她们好像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赵清瑶总觉得她们两人相见恨晚,缘分匪浅。
甚至赵清瑶还提议,以后一定要宋青茹给她的孩子做干娘,宋青茹也欣然应允。
跟赵清瑶分开之后,宋青茹直接去找了赵夜阑。
她也没兜圈子,开门见山:“你还对清瑶贼心不死?”
她这话有点难听,让赵夜阑皱紧了眉头。
可他垂眸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反驳她这句话。
他坐在石凳上,僵硬道:“是又如何?”
宋青茹大刀阔斧在他对面坐下:“什么叫是又如何?”
她将腰间的长剑取下拍在石桌上:“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我不会让你破坏她的大婚的。”
赵夜阑看了一眼桌上的剑,简直要气笑了:“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宋青茹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
只是她脸上的表情意思很明显:“你都在下聘那天那样闹了,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
赵夜阑突然觉得百口莫辩。
但他也知道,之前确实是他的不对。
可他也已经想清楚了,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
正如叶以安所说,只要赵清瑶能开心就好了。
他吐出一口浊气:“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你最好不是。”
宋青茹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拿着剑离开。
不知为何,赵夜阑总觉得闷得可怕。
他看了看赵清瑶闺房的方向,起身离开。
走在街道上,许承允摇着折扇跟在他身边:“我说祖宗,你叫我出来到底要干什么?”
他跟着赵夜阑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可赵夜阑就是直愣愣地往前走,一言不发。
赵夜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他觉得府中闷,可出了门,也还是一样的闷。
心里有团气,怎么也抒发不出来。
他闷着,也不想说话。
最后,在路过一间铺子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在店铺的柜台之上,陈列着一套梳子和小铜镜。
他不禁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梳子和铜镜出神。
这套梳子和铜镜,赫然就是赵清瑶曾要送他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