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们走的那日再给吧,不急。”老人慈祥地说着,“叫小女娃来吃饭。”
小团子乖乖地坐在了饭桌前,等待开饭。
陆铖拿了一个勺子给盛南栀,问道:“会用勺子吗?”
盛南栀点点头,“我会的呀!我使勺子可好了。”
陆铖点点头,用一双新的筷子给盛南栀夹菜。
小团子确实没有说谎,勺子使得可好了,手一点不抖。
老人家里饭菜极为简单,两素一荤,荤菜里只有零星几块肉片。
陆铖最开始有些担心盛南栀吃不惯,可看见她吃得嘴巴鼓鼓的,像小仓鼠的样子,便放心下来。
吃完饭后,老人照例替盛南栀把脉,随后将陆铖叫到了院落,“小女娃应当是打娘胎身体就不好,别看她现在有几分精神,内里还是气虚,又生了病很容易反噬。”
“我见你们穿着知道是富贵人家,但若是可以回去,最好还是用名贵的药材养着,不然会折命。”
“还需再等等。”还有更多的话陆铖无法言说。
现在的形势无法出去,这几日小竹林必然是黑衣人搜查的重点,里面设满了不知多少陷阱。
加上小团子体弱,还需好好养病,需等着相府的救援。
否则就来两个小孩如何突破黑衣人的天罗地网的布局。
而这处半隐世的地界还刚好给他们提供了便利。
老人倒也没多问,说道:“如此这般,那便明日随我上山采一味药,那药材难寻,多一个人可以尽快找到,早些让小女娃喝上。”
陆铖颔首同意。
约定好时间后,陆铖就回了房间。
盛南栀睡在床上,正玩着老人用竹子做的小蝴蝶,见陆铖来了开心地把蝴蝶给哥哥看。
他将盛南栀手里的蝴蝶接过,给小团子讲明日或许要自己一人在家了。
果不其然盛南栀一下就红了眼眶,“不要,我不要,不要一人。”
“哥哥我和你们一起去,我不要抱的,我可以自己乖乖走路的!”她努力的推销自己。
后山小路蜿蜒不好走,还时常出没一些野生动物,陆铖当然不会同意。
见陆铖不答应,小团子“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眼睛里含着泪倔强地不看少年。
实在是对甜丝丝的团子没什么抵抗力,只好哄道:“哥哥很快回家,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行不行?”
盛南栀点点头,还是舍不得道:“哥哥快些回来,不然栀栀害怕。”
见少年答应了,盛南栀才露出一点笑容,分出一点自己的小被窝让陆铖进来和自己一起睡。
陆铖面色一僵,很快又恢复原来的神色,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地说道:“不用,我不困,先守着你睡。”
盛南栀努力地瞧了瞧,有些疑惑地歪歪头,这么晚了还不困吗?
不愧是大孩子诶!
小孩子觉多,陆铖不过拍了几下后背,就呼呼睡了过去,手里还紧紧攥着陆铖的衣角。
……
第二日上山前,陆铖把盛南栀叫醒,小团子睡眼惺忪地被喂着小米粥,又灌了一碗药后,才又将人提溜到床上去。
盛南栀困得眼睛发昏,陆铖还在耳边叮嘱着一会该怎么做,最后胡乱点个头就继续埋进被窝里睡了过去。
陆铖揉了揉眉心,冷若冰寒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等盛南栀醒过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盛南栀坐在床上发了会呆,透过窗户看着晾晒药材的院落,不一会就红了眼睛。
小团子从来没有一个人待过,还在一个比较陌生的环境里,忍不住抱着被子抽泣了起来。
哭累了才擦擦眼泪,给自己打气,“盛南栀你可以的,呜呜呜,你可以一个人的……”
不一会院落里传来更大的抽泣声,“不可以呜呜呜栀栀不可以一个人。”
可没人理她,哭够了笨手笨脚地将外衣穿上。
跑去桌上拿了块点心啃着吃,又喝了些茶,恢复了力气,继续抽抽噎噎。
时不时地看着院落。
似乎她的眼神太过专注,院门好像真的动了一下。
盛南栀像只小狗一样,擦干眼泪,跑在门口等着,眼神期待地看着。
“李大夫,你在不在,快看看我儿子怎么吐了一晚上哟?”
原来是昨天那个凶凶的阿婶,盛南栀此刻像条丧气的小狗一样往后走。
哥哥说了不可以随便给别人开门,栀栀很听话的。
她虽听话,可门外的人可不是懂规矩的主,自己将门锁撬开,大剌剌地走了进来。
看见院落只有盛南栀一人,昨天那个凶狠的狼崽子不在,王翠都松了一口气。
指着盛南栀骂骂咧咧,“你个死姑娘,怎么回事,没听见老娘敲了半天的门啊?”不烦躁地环顾四周,“李大夫呢?”
盛南栀是有些怕她的,缩了缩脖子想把自己藏得小小的。
“爷爷出去采药了。”
王翠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一些难听的话。
刚准备走时,突然眯了眯眼睛,仔细看着盛南栀的相貌。
虽还小但已经看得出是个美人坯子了,加上周遭贵气的气质,总会让人多看几眼。
她如细缝一般的眼睛转了转,然后说道:“你哥哥叫我带你去找他。”
盛南栀一听嘴角都要快要扬了起来,随后又警惕地退后,“不会的,哥哥说好的一下山就回来找我的。”
王翠本来就不是有耐心的人,忍着烦躁继续说道:“你哥哥上山受伤了,在我家歇着,叫我来接你看他呢!”
一听哥哥受伤了,盛南栀就有些慌乱了,一双漂亮的杏眼里充满了惊慌担忧。
可她不敢相信这个阿婶,她看起来好坏。
就在盛南栀犹豫的时候,王翠把她抓了过来,往嘴里塞了块布。
不顾她那点小猫力气的挣扎,将人给抱走了。
盛南栀被颠得眼冒金星,今天早上吃的东西,似乎都快要从胃里吐了出来。
悬崖村的人少,王翠又专挑小路走,一路上盛南栀都没办法求救。
王翠急匆匆地将盛南栀扛回了一个破烂的院落,又做贼心虚地看着周围,赶紧将门锁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