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女儿不是威胁您,而是诚心实意的恳求您。”虞知恬像是突然中了蛊一样,一味地坚持跪在地上,任凭虞泊山如何用力的拉扯,她都不肯站起来。
虞泊山有些儿无奈的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那满面泪光的虞知恬,心底越发的动容。
虞知恬说的没错,虞泊山身居五品官,有些对他不利,但又关乎天下百姓,或其他文武官员的事情,便不好出面解决。
叶惊秋虽心肠歹毒,甚至还时常想要管束虞泊山,但在这方面的确帮了他不少忙,替他解决了不少麻烦。
而那些被解决了的问题,全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叶惊秋无怨无悔、心甘情愿不图回报。
如若她真的就这样一病不起的话,往后自己在遇到诸如此类,难以亲自出面解决的麻烦,可就真的无人愿意为他任劳任怨的马首是瞻了。
对于虞泊山来说,无论是去求虞归晚还是选择置叶惊秋不顾,两者都非常的难以抉择。
一方面有关于他的面子,一方面是无止境的前程,如若不能两全其美,他不得不尽快做出抉择。
进退两难,他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恰巧这时,虞知恬那满是焦急的嗓音再度传来,“爹,爹。”
虞泊山胳膊受到了拉扯摇晃,回神,目光深邃的望着虞知恬,恍然大悟的说了句,“啊?怎么了?”
“您有没有在听女儿说话?”虞知恬满腹气急,出口的嗓音也满含了哽咽。
她无法想象,若是叶惊秋真的离开人世,日后谁来给她撑腰,谁来替她找虞归晚的麻烦,她又该如何在虞府站住脚。
虞泊山不知她心里的小算计,只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的母亲,忙点头,“在听在听,爹全都听到了。”
他望着虞知恬,眼神里面满是慈祥,“爹是在想该如何去跟晚晚说。”
一番思考,再三斟酌下,放不下的面子和无止境的前程,他终究是权衡利弊的选择了自己的前程。
他的成功不能没有叶惊秋,所以叶惊秋必须要安然无恙的继续活着。
但是,他所顾虑的,是虞归晚根本不给他面子,否则上次他也不会无果而返。
虞归晚对他的印象想来不好,恐怕很难将她请回来。
然而,他的回答无疑给了虞知恬最大的希望,只见虞知恬立马破涕而笑,心花怒放的说道,“爹,这还不简单吗?妹妹也是您的女儿,若是您当众求她的话,她肯定会答应的。”
“当众求?”虞泊山细细的嚼着这三个字,灵光一闪,觉得虞知恬所说挺有道理。
虞归晚近段时间声名远扬,百姓对她的印象好之又好,若是虞泊山当着众多百姓的面,表演一断父女情深的戏码的话,她一定会考虑到百姓的看法,从而答应自己的要求的。
对,既然软的不行,那便来点硬的。
虞泊山脑袋被一下子点醒,他高兴的一边说着,“恬恬,爹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他伸手去拉还跪在地上的虞知恬,接着道,“你快些起来,爹稍后便去找虞归晚。”
得到了虞泊山的答应,虞知恬这才心满意足的由虞泊山搀扶着从地上起来,眼眶里还泛着湿润,急不可耐的询问着,“爹,您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找虞归晚?”
“恬恬。”虞泊山抬眼望了望屋外的天,继而又望向虞知恬,和蔼可亲的说着,“你瞧此时天色已晚,等明日天一亮,爹就去找她,你先去照顾好你娘。”
虞知恬本想着催促虞泊山赶紧去,但转念又想到上回她夜晚带人去淮王府,想要将虞归晚绑来,结果被沈淮舟直接赶出来时,立马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妥协着,“那好吧。”她的表情有些儿黯然失色,委屈道,“爹,您记得明日一早就赶快去,娘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我能等,但是她却等不了。”
叶惊秋病重卧床的这段时间,虞知恬走路时的身板都不敢挺得太直,更别说在虞归晚跟前吃了鳖,只能够闷声吞气了。
她想要叶惊秋尽快醒过来,不仅是因为叶惊秋是她的靠山,也因为她是自己的娘亲,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她对付不了虞归晚,只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虞泊山的身上。
“爹知道,爹知道。”虞泊山坚定的点头,不忘嘱咐虞知恬,“快去照顾你娘,爹有些公务还要处理。”
“好。”虞知恬达到了目的,也不再打算多余的停留,“那女儿先告退了,爹,您忙完了也早些休息。”
目视着虞知恬离开,虞泊山关了门,旋即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盘算计划着该如何让虞归晚妥协。
淮王府。
“阿嚏。”虞归晚正在房内看着医术,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鼻尖痒痒的,使得她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
与此同时,一股冷风透过窗户灌了进来,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她急忙起身关了窗户。
目光同时看到窗外夜色降临,但并未变天,而她却会冷的打喷嚏,这不应该啊。
顿时,心底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预感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翌日一早,有了昨天夜里那不好的警示,因此,虞归晚做任何事情都非常的认真小心,就连走路的时候,她都要试探一下脚下的路结不结实。
然而,尽管她已经十分的小心谨慎,意外还是发生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她拿着药材到达医馆门口的时候,虞泊山会突然出现。
她还没得及反应,只见虞泊山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喊地的抱怨着,“哎呀,老天爷呀,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家晚晚陪我回家去替我夫人看病吧。”
很明显,他这是在向老天控诉虞归晚的不是。
虞归晚作为当事人,自然知道虞泊山所说之词不是真的,就在她选择冷眼旁观无动于衷之时,虞泊山似乎也看到了她的存在,竟哭的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