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一听就明白了,秦忱今天心情不好,说不得又会找茬发作她,虽说已经习惯了,可她心里却仍旧沉了一下,只是面上丝毫不显。
“公公说的是,陆晚记下了。”
还是浴池,还是兰汤,秦忱已经自己去了衣,正泡在池子里抓着布巾给自己擦洗,半边胸口都擦红了,隐隐还有血丝沁出来。
陆晚一愣,顾不得衣裳会湿,几步踏进池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
秦忱脸色黑沉,顺势将布巾塞进她手里:“给朕擦,要擦干净,用力些。”
陆晚抓着布巾有些下不去手,秦忱催促地看她一眼:“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陆晚却将布巾丢到了一旁,抬手摸过他胸口的血迹:“擦成这样……为什么?你怎么了?”
秦忱难以启齿,也越发不耐烦,音调拔高的瞬间态度也凶悍了起来:“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让你擦你就擦!”
他一向是逮着机会就要嘲讽陆晚如今的身份的,这么多年下来,陆晚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也很清楚这种时候该顺着他才能免于被责难。
可看着眼前那红彤彤的皮肤,她却迟迟没能开口。
秦忱大约是觉得指望不上她了,自己将布巾捞起来,继续发了狠地去擦肩膀。
眼看着肩膀处也要渗出血丝来,胸膛上却忽然贴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这奇怪的触感僵住了秦忱的动作,他怔怔垂眼看去,就见陆晚艳色的唇正从他红彤彤的胸膛上离开。
“你……”
陆晚浑身发烫,强撑着开口:“别擦了,很干净了。”
秦忱迟迟没说话,陆晚试探着去拿他手里的布巾,可下一瞬整个人就被推开了。
“谁准你轻薄朕的?下去!”
陆晚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要发作的预兆,心口猛地滞了一下,略带仓皇地逃了出去。
浴池安静下来,陆晚预料的发作却迟迟没有降临,秦忱木头一样戳在池子里,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慢慢抬手,捂住了刚才被亲吻的位置,轻轻“嘁”了一声。
不速之客
陆晚在外头吹了一阵冷风,才勉强抚平了心里的难堪,若无其事地回了偏殿,却不想这里竟然有位不速之客。
沉光自顾自坐在主位上喝茶,瞧见陆晚进来十分轻蔑地瞥了她一眼:“看来陆晚姑姑被人鸠占鹊巢了,连暖床都没轮上。”
面对她的挑衅,陆晚丝毫不以为意,秦忱是和谁睡的她再清楚不过,只是懒得说。
她摇头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沉光手里的杯盏上:“可惜了,独一件的天青盏,今天被你用了,糟蹋了。”
嫌弃得如此不加掩饰,沉光高傲的姿态顿时有些端不住了,又从她话里听出来这杯盏似乎是个宝贝,手也跟着不稳了一瞬。
她很想现在放下,又觉得如果真的放下了,她就像是被陆晚吓到了一样;可如果不放下,万一真的砸了,她赔得起吗?
她纠结许久,还是装作不在意地将杯盏搁在了桌子上。
却不想她刚放下,陆晚就伸手拿了起来,随意往地上一丢,杯盏瞬间四分五裂,碎瓷片四溅开来唬得沉光一哆嗦,她失声尖叫:“你干什么?”
陆晚语气平淡:“我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碰了就不要了。”
沉光被噎得脸色发青,原本想好的要压制她的计划彻底崩盘,她拯救不了,索性开门见山。
“我家主子说,她今天亲眼看见皇上和那个叫香穗的宫女厮磨,看在你曾经也是世家女的份上,她命我来给你提个醒,这个人要是不除,你迟早会被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