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禾看着带伤的士兵一路远去,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十几年前。
那时,她还不是什么圣女,只是南诏国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父皇经常抱着她骑马,狩猎……
曾经还在国宴之上,对着九州所有求亲的使臣道:“孤王的阿禾就像是南诏国的国土,是孤王一生最珍贵的宝贝!任谁来,孤王也不会让她出嫁。”
“同样,你们若想带走她,除非踏过孤王的尸体。”
九州的使臣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离开,而后就有了针对南诏国的理由。
不到三月,父皇便征战沙场而亡。
司瑾禾记得那天夜里,父皇浑身是血的躺在床榻上,却拿着一株被血浸红的曼陀罗华递给她说。
“父皇不悔,只要保我儿无恙,便好……”
……
从那以后,南诏国日益没落。
母后为了重整南诏,请大巫保国无恙,而大巫的条件便是司瑾禾成为圣女。
而后的十几年,南诏国国泰民安。
但母后却不满足,一心想要复仇,夺取九州。
然而九州未能得到,独孤御却已经率兵连夜攻下了两国最近相交的城池,不日便会抵达都城。
夜深。
重华殿。
姜王后在殿内来回踱步,看着一旁守卫,怒道:“大巫为何还不来?!”
守卫连忙跪下:“大巫言,圣女即将殒命,他没有理由再保护南诏国。”
司瑾禾和独孤澈就坐在一旁,将守卫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大巫所说的保护南诏国安定,条件便是圣女无恙。
司瑾禾想起月前所预知的梦境,自己丧生于红色的彼岸花中……
如今大巫都这么说,看来她离死期真的不远了……
“母后,如今还是尽早商议抵御计策为好。”司瑾禾走上前道。
可她话音未落,姜皇后扬起手,一道耳光便朝着她脸上落下来。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重华殿。
独孤澈见状,急忙将司瑾禾拉在自己身后。
姜王后见这一幕,冷声道:“大巫不助我南诏,我们如何能抵御独孤御的进攻?!”
说话间,她目光缓缓落在司瑾禾的小腹,似是想到什么,眸光凌厉。
对一旁的士兵道:“告诉独孤御,令他今夜退兵,若不退,就拿他孩子祭奠我南诏国的亡魂!”
司瑾禾脸颊滚烫,听到这话如同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姜王后。
姜王后转头对上她的目光,冰冷的一张脸忽而变得慈善起来。
“阿禾,莫怪母后心狠,反正你肚子里也不是太子的种,何不拿了,重新怀上天朝嫡子?”
司瑾禾连退数步。
很快几个士兵便将她和独孤澈团团包围。
将两人幽禁在了一处偏殿之中。
这一夜,司瑾禾从未有过的煎熬,信得独孤澈一直抱着她,让她还能感受到几分暖意。
翌日破晓,门被打开。
几位侍女端着早膳过来,笑脸相迎。
“圣女,南亲王退兵了。”
闻言,司瑾禾有些不敢相信。
侍女将早膳放下后,便退下了。
独孤澈将热粥端来喂到司瑾禾的嘴边。
“阿禾,不怕了。”他禾声哄道。
司瑾禾看着独孤澈递来的热粥,放松了警惕,将那一勺热粥含入口中。
不消一刻,她的小腹宛如烈火灼烧,鲜血顺着脚踝缓缓流淌而下……
大门在这时被人推开。
姜王后一身狼狈地走了进来。
她看着司瑾禾身下流淌的鲜血,发疯一样大笑着:“我的乖女儿……南诏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