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浴室里,周景维把花洒打开,然后走到坐在浴缸边缘的阮想跟前,把她身上的毛巾拿开,去解她衬衣上的纽扣。
“你先淋浴,泡澡水太慢了。”
周景维才解了两颗,手就被阮想握住,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
阮想进来时没注意这个套房几个浴室,要是只有一个,周景维刚才也下泳池了,他浑身也湿透了。
周景维手松开,往后退了两步,
“你慢慢洗,我去另一个浴室。”
阮想没在浴室待太久,稍微冲了冲,洗了头发,身上热了不发抖了,就关掉花洒,擦干身子,穿了浴袍出来。
她垂着头用吹风机吹头发,脑子里想的还是刚才在她也差点溺水的事情。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只要她有了危险,周景维还是会第一时间过来救她。
阮想心里难受的紧,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觉得非常难过。
汹涌的悲伤裹挟住她,阮想吹了一半的头发,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悲伤失去力气。
她关掉吹风,静静的伫立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
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才继续打开吹风吹头发。
阮想出了浴室,走到客厅,周景维已经洗完换好了新的衣服坐在沙发上,他手边放着纸袋。
男人看她出来,起身把纸袋递给她,外加刚才遗落在泳池边的手机。
“换上吧,等下我送你回家。”
一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阮想接过以后,返回卧室换衣服。
等她再次出来,周景维就直接往门口走,送她回家。
上了车,阮想自觉地系好安全带。
往日最爱堵车的燕城,此时路况却是通畅许多,周景维像是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路况上,倒也少了阮想想硬扯话题的尴尬。
车停在红绿灯路口等红灯,阮想家ᴊsɢ的地址原本要直行,绿灯亮了,周景维却打了左转向灯,超左拐。
阮想怕周景维认错路,忍不住出声:
“呃,我家直行不用拐的。”
“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男人言简意赅。
阮想靠回椅背上,不再说话。
医院里,给阮想看病的还是上次她住院时的主治医生。
医生大概询问了下情况,问了下阮想下水以后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把那个小孩往岸边上提的时候,脑子里有过一瞬间眩晕,然后就不小心溺水了。”
阮想说这些话的时候,周景维就抱着双臂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瞥了眼过去,男人眉头皱着瞪了她一眼,阮想脊背一凉,缩回视线,不再看他。
“阮小姐,你的病情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之前我说过,出院要避免一切剧烈运动和劳累,你要把医生的话放在心上。”
周景维在场,医生没有说太过分的话,但阮想还是听出了语气里面的责怪。
从医院出来后,两人的气氛更为僵硬,周景维一直冷着脸,没给阮想好脸色。
男人腿长步子大,根本不顾及身后的阮想,走的很快,阮想几乎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她也不知道哪里惹了他,哪怕到了车子跟前,替阮想开副驾驶门的时候,也是沉着脸。
阮想积攒的情绪,也终于控制不住,于是突然道:
“周总,不想送可以不送,我自己打车回家就是了,你不用一脸不爽的样子。”
周景维原本暗沉沉的眸子,更加多了一丝戾气,他看着阮想一副还不知道错在哪里的样子,更为恼怒。
耐心终于被磨完了。
他把已经打开的副驾驶门,狠狠的又用力关上,发出“砰”的一声,格外剧烈。
阮想被耳边剧烈的响声吓了一跳,心脏和身子都跟着颤了一下。
惊魂未定之际,下一秒,腰身反而被眼前的男人用手搂住。
她的呼吸一下就乱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男人低下头的深吻。
阮想忍不住往后仰,然而背却只能抵在车身上,容不得她逃出去。
对方贪婪的纂取她唇齿之间的空气,阮想觉得自己怕是要再一次窒息过去了。
然而很快,那种浓烈狂躁吻变的轻柔,小心翼翼起来。
阮想始终不敢回应,但是也未拒绝,默默的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吻,手却在不知不觉中,抓紧了周景维的胳膊。
一吻结束后,周景维暂未松开搂腰的手,良久,他才开口:
“你自己几斤几两还掂不过来吗,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
“明明知道自己水性不好,身体未痊愈,还要去硬逞能。”
“阮想,不是每次你都有好运让我能救你的。”
周景维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空旷的停车场,却又如此清晰还有无奈,也或许是无力。
周景维的话令阮想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他曾经救自己的那一次。
鲜红的血液,布满周景维的全身,也布满了阮想的后半生。
“我,今天事情突然,我也呼救过,只……”
阮想小心解释。
“阮想。”
周景维又叫了她的名字。
“以后,凡事,请你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
“走吧,送完你,我也想早点回去休息了。”
周景维这才放开阮想,又打开了副驾驶车门,让她进去。
阮想只好顺从,弯腰低头坐了进去。
后来的车程,两人竟一言不发,先前的那场吻,倒似黄粱一场梦。
周景维把人送到小区门口,阮想下了车。
他准备启动离开,副驾驶的玻璃被敲响。
男人降下副驾驶车窗,阮想半低着身子道:
“呃,上次的住院费和手机的费用我还没还你,你要不给个卡号,我转你吧。”
周景维今天已经很生气了,他有一瞬间差点忍不住要骂阮想,最后直接摇起车窗,一脚油门离开了。
阮想伫立在原地,捏着手机,看着车子逐渐从视线中消失。
“神经病,给钱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