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念恩的那趟航班足足比傅聿西要早出发两个小时。
一路上冯念恩也有些焦躁不安。
但她不是有什么预感，只是单纯的要面对傅承谦的生理反应。
飞机落地之后，冯念恩在出口就遇到了傅承谦的助理。
王助接过冯念恩的行李箱，引着她往外走，指了指前面，“傅总已经在车上等你了。”
虽然在见到王助的这一刻，冯念恩就做好了要面对傅承谦的准备。可是当真正要知道见他的时候，冯念恩的那根弦更加的紧绷。
她矮身钻进车厢，看到了傅承谦坐在那里，身体紧靠着椅背。
“傅叔叔……”她规规矩矩的坐下，规规矩矩的打了招呼。
傅承谦看着她，将她的手握着放在自己腿上，笑容可掬的问，“还算顺利吗？”
冯念恩忍住不适，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傅承谦说，“带你去吃点东西。老刘，开车。”
“傅叔叔，我在飞机上……”已经吃过了。但她的话没说完，在触碰到傅承谦的眼神时，她自觉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傅承谦继续握着她的手。
车子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下。
不只是傅承谦的有意安排，还是餐厅这个时间点没有客人。总之偌大的餐厅里就只有她和傅承谦两个人。
傅承谦点了两份套餐。
等上来之后，傅承谦拿了刀叉，示意冯念恩多吃点。
冯念恩不太饿，中午才飞机上吃了，毕竟是头等舱的餐食，还不能算差。她为了配合傅承谦，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多吃点，这几天辛苦了，你看你都瘦了。”
冯念恩嗯一声，没有更多的话。
傅承谦喝着红酒，放下之后，漫不经心的问，“这次去，是不是所见所闻都不错？S城比我们C城是更大更发达的城市，是有些不一样的。”
冯念恩觉得傅承谦是意有所指，但她没想法顺着他的话题走，只是淡淡的回答，“还好。城市都差不多。”
傅承谦哈哈笑了一声，说，“你这个行业，应该也是去过不少地方的。是不是还想去国外跳？以后我好好给你安排，让你去维也纳大厅跳，嗯？”
从傅承谦嘴里说出来，有种对艺术的亵渎。
冯念恩心中觉得不适，面上没什么表现，依旧语气很淡的说，“我还没这个能力，傅叔叔不用为我这件事操心了。”
“和我喝一杯。”傅承谦举着杯子。
冯念恩因为那天喝多了，这两天看到酒就觉得不舒服。
她说，“我有些累，就不陪傅叔叔喝酒了。”
傅承谦面上没什么变化，举着杯子却没放下，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冯念恩抿了抿唇，白嫩的手指将酒杯端起来。傅承谦微微勾唇，与她碰了一下，收回来，仰头喝下。
足足半杯，傅承谦竟然一口气喝完了。
这有些反常。
冯念恩喝了一小口，借口去上了个卫生间。
她掏出手机，有意想给傅聿西打个电话。可是她犹豫了。她和傅承谦发生什么都是顺理成章，周玉兰和冯振山早把她送给他了。她找傅聿西，不过是把另一个人牵扯进来，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而已。
何况傅聿西人可能还在S城，根本赶不回来。
她都觉得好笑，明明已经接受了这个安排，又做什么无谓的反抗呢？
她调整好心情，重新出去。
等他们吃完，已经五点多。
C城的冬天，总是黑的早一些。
冯念恩已经想好了说辞，她舟车劳顿是该要回家休息的。
在她开口之前，傅承谦牵住了她的手，“晚上和我去别墅。”
不是一个问句。
就像是来接她，带她吃什么，从来都是已经做好的安排。在傅承谦的世界里，他是掌控者，是支配一切的人。
冯念恩内心挣扎，她有种预感，她无论要说什么，今晚傅承谦都不会放人了。
“我爸妈……”还是想做一次尝试。
“他们那里我会打招呼，你跟我走就行了。”
傅承谦走了半步，将她手臂拖直，微微用力，无声的牵引。
冯念恩默不作声的跟着他上了车。
起初车厢内一直很安静，直到傅承谦拿出手机，随便拨弄了几下，没什么铺垫的说，“S城下了很大的雪。可惜了，你要是晚一天回来，还能看到雪景。”
他说着，扭头看向冯念恩。
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里不知道藏着什么情绪。
冯念恩只是随口接了一句，“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是吗？”他的语调有些阴冷。
随即他又说，“我这有点东西，你估计有兴趣看看。”
傅承谦说着，在手机上点了几下，递到冯念恩跟前。
看着屏幕里的东西，冯念恩的凉意瞬间蔓延后脊梁骨。
屏幕上都是她和余徽的照片。
余徽轻拍她肩膀的照片，余徽和她互加好友的照片，余徽给她披上外套的照片。每一张其实都清清白白，可偏偏单独拎出来，显得两个人就格外亲密。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抓拍的。
是谁冯念恩现在无法去揣测，她有些惊愣的看向傅承谦，说，“傅叔叔，他只是我们这次演出……”
“我知道。”傅承谦平声打断她的话。
这让冯念恩的心已经开始下沉。
傅承谦微微侧身，面料和真皮沙发磨出沙沙的声音。
他看着冯念恩，面上虽然带着笑意，却让冯念恩觉得那是一种笑里藏刀。
“只是一个投资商，你是怎么允许他能这样碰触你的？”
冯念恩一个激灵。
傅承谦冰凉的骨节滑过她柔嫩的脸蛋，吐出来的字句都像是淬了寒霜的刀子，“念恩，你不听话。”
冯念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张了张嘴要解释，傅承谦做了个嘘的手势，“不要说话。你一直想否认你和他的关系，却没否认这些照片的真伪，可见这些是真的。这就够了。”
他说完，理了下西装重新坐好。
车子到达半山腰的别墅时，天彻底黑了。只有门口的路灯孤零零的亮着，有限的照亮跟前的地方，显得微不足道。
王助将门打开，别墅内也瞬间亮起来。
在冯念恩和傅承谦进去之后，听傅承谦吩咐，“王助，你先回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好的，傅总。”
王助离开之后，这里彻底成了一座孤岛。而冯念恩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