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友谊见林西西不理他就专心给卫老切脉,手指下突然有细微的跳动,他屏住呼吸,仔细感受着。
那脉搏又微微跳了一下。
郭友谊激动得整张个人都在颤,“卫,卫老的心跳恢复了。”
王婷看着那略微起伏的胸膛,高兴地想冲林西西喊,林西西侧目看了她一眼,她立马压低了声音,难掩兴奋地道:“呼吸也恢复了。”
林西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股难掩的疲惫感袭上心头,她用力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
“我今天运动量有点超标,这会儿有点立不住了/
卫老的情况基本稳住了,他这气胸应该是首次发作,稳住生命体征后,还需要经过精密的检查,确定下他有没有肺大疱。
如果有肺大疱,得进行手术切除肺大疱并进行胸膜固定术,这虽然是个小手术,可是卫老这级别,要动刀子,肯定要重重审批,清江医院也许并不具备给他做手术的资格和医疗条件。
你们尽早让人打报告吧。”
她今天吃太撑,跑太多,情绪波动又有点大,精神高度集中抢救卫老又半点不能疏忽,站半小时跟打了一天架似的,林西西这身子,根本扛不住。
这家伙,小时候也过得苦,为了生存,上山见啥刨啥吃,也就是运气好,没遇上剧毒的东西,要不然早嘎了。
但是不是剧毒也没好太多,山上有的东西是能吃的,更多的东西是不能吃的。
野果,菌菇,草药,都有好有坏。
饱肚子的同时,排泄不出的微毒积累在体内,长年累月的造下来,总有爆发出来的那天。
准确来说,林西西那天极有可能是被抓奸的人吓死的,也有一定的可能是被体内的这波爆发毒死的。
她现在接管了,就得好好调理养着,不要过累,不大悲大喜,什么保温杯泡枸杞也需要喝起来。
她到哪儿都不想当短命鬼。
能活就要活,能活多好活多好。
委屈自己的事,她不干。
所以,她睡一觉,养足精神就回哨所离婚。
程止戈在别人眼里就是个香钵钵,可是这男人再好,可他对你不好,甚至一遇事就把你完全忘了,有什么用呢。
在别人看来,这么好的男人,你嫁给他是占了天大便宜,祖坟怕是都冒青烟快烧穿大气层了,但他把你当空气,你要是露出点不乐意或者诉下苦,人家会说你不知道好赖,矫情怪。
这日子要过,你要是忍着过,忍着忍着总有一天要成忍者龟。
过日子,自己憋屈死,那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身边总有这tຊ样那样的花蝴蝶,她站在他旁边,就得被这个那个忌妒抹黑甚至是攻击伤害,风险系数太高了。
离离离,谁乐意捡去谁占这个大便宜谁扛这些伤害。
等恢复自由身,她发家致富当霸霸,不知道几逍遥。
“方医生回来了!”急救室外有人喊了一声。
王婷喜出望外。
林西西也十分高兴。
接手的人终于来了,她可以撤了。
方有义净了手消了毒套上手套,举着双手大踏步走进了急救室。
看到一个陌生的人站在手术主位,他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林西西该交待的已经跟王婷说过了,一看到方有义就位立马抬脚就走。
王婷顾着和方有义交待,顾不上和林西西说话。
郭友谊看着林西西离开,脚底板有点发痒,眼巴巴地问方有义:“这手术室还要我帮忙不?”
方有义情况还没弄清楚呢,本能地说留下吧。
眼看着林西西头也没回的走掉了,郭友谊垮起个批脸,在心里画圈圈骂方有义。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厉害的苗子,胆子又大心又狠,他们医院正招贤纳士,就缺个这样的来坐镇,医院里几个老家伙都不管招人的事,就他把这事放心上,结果方有义又不让放他去套近乎。
不抓住一切机会套近乎,迟一会儿给别人招走了咋整?
方有义知道让个外人来主治是危急关头的权宜之计,卫老情况好转,他也不太放心,仔细无比地给卫老检查了一遍,才分出心神问那个借调来的人是谁。
王婷笑着拍了他一记,“老方,你说啥笑话呢,那不是郝甜嘛,你今天早上还给人看过病,这么快就认不出来了?”
方有义一愣,眼里满是疑惑:“那不太对啊,郝甜应激反应那么大,这么快就把情绪稳定下来了?
这情绪有调节开关不成,说开就开大,说收就收死?”
再说了,刚刚那人和郝甜身形是仿佛,可是眼却完全不一样。
一个眼里藏着太多欲望,一个看着友善实际冷漠。
王婷没想那么多,见方有义在那边嘀嘀咕咕,她就道:“你不信就去找程止戈啊,人是他打电话叫来的,不是郝甜还能有谁?
呀,你上来的时候看到小李回来没?也不知道她追那个孕妇追没追上?”
被孕妇林西西同志找了间没人的病房,反锁了门,两脚一甩,两只鞋就BIUBIU的飞了出去,她直挺挺往后一躺,正好落在病床上。
眼一闭,伸手扯过被子胡乱往身上一盖,没一会儿就睡死过去。
涂洪流接到消息,飞车从看守所赶了过来,车刚停他就推开车门跑了出来,和正好要出医院买个新暖水瓶的程止戈撞了个正着。
涂洪流的身手不错,撞一起后晃了晃就稳住了。
程止戈见过涂洪流一面,都曾是一个系统里的,他冲着涂洪流点了点头。
涂洪流只听过名没见过真人,推开程止戈就走,边走边骂人:“都是那不要脸的林西西,要不是她赖着总不走,耽搁了我去看卫老。
小张又是个榆木疙瘩,没发现卫老情况严重,还听卫老安排要往看守所来道歉,这么一折腾,差点把卫老给折腾没了。
这个该死的林西西,卫老要是真出事了,毙她八百回都解不了气。”
程止戈垂下眼,浑身一震。
王婷说林西西那肚子像三个月的,她突然惊惶逃走,只怕是听到自己也在医院的消息,怕谎话被揭穿下不来台。
明明前几天才说是第一回的。
她三个月前钻被窝,是打着找个人背锅的主意,就在前几天她还在弄虚作假的骗他,他竟然有些信了她是清白的。
那些台上昂首挺胸条条驳斥李义的话难怪那么通顺,是早就想完善了算计好了备着的吧。
那些自己在众目睽睽下为她做的证,如今全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扇过来的巴掌,狠狠地甩落在他脸上。
程止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真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