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言默出门就打了个车，按照钱平安昨晚留下来的地址赶了过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从他离开秦氏集团那一刻起，就有人在背后跟着他。
抵达老街，黄言默从车上下来，远远就看到‘珍医堂’三个大字。
这是钱平安开的一家中医馆。
平日在这坐诊的，都是他的一些徒弟。
当然，遇到棘手的事情，他也会从医院赶回来搭把手。
如今，钱平安站在门外，不时朝着四周眺望，脸上写满焦虑。
“师父，那人怎么还没来啊？”
“呵，要我说，这种人仗着有点能耐，就喜欢摆架子，要不我们还是进去等吧？”
“师父也只是见过那人施针一次，有没有能耐，那还两说呢！”
“……”
几名年轻的药剂师陪在钱平安身旁。
他们怨气很重，显然是因为等太久，不耐烦，再加上心里不爽，所以才表现出这样的姿态。
当然，钱平安也是一番怒斥，绝不纵容。
只是这一次，他转过头之际，却看到黄言默的身影，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不许胡说，等会礼貌点，达者为师，我看准的人，岂能是你们能明白？”
钱平安压着声音，怒斥一声自己的徒弟后，朝着黄言默笑着迎了上去。
“哎哟，小叶啊，你可算来了。”
钱平安笑着招呼道。
黄言默刚准备开口，却见钱平安身后的几人，脸上挂着厌恶和不爽。
他不禁苦笑起来：“抱歉，刚才遇到点麻烦，耽误了点时间！”
“呵，要我看，就是故意的吧？”
一名药剂师冷冷道：“中医讲究日积月累的沉淀，你看着也没我年纪大呢，能有多大的能耐？”
另一人附和道：“可不是吗？我善意提醒你一句，别到时候骗了我师父不说，还害死了人，想跑都没门！”
“闭嘴——”
钱平安回头怒视一眼：“我让你们说话了吗？你们……”
“哎，钱老别生气！”
黄言默笑着打断道：“他们说得没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是从第一眼开始。”
“他们看我的第一眼，觉得我是骗子，那应该是我的问题。”
“想要证明自己，就得用行动来表现，不是吗？”
钱平安一愣，细品话中意思，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
“谦卑却不失傲骨，小叶啊，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
黄言默笑道：“钱老过奖了，要不……我们先去会诊吧？”
“请！”
钱平安侧过身，做出一个‘请’的姿态。
很快，几人进入医馆。
黄言默发现，如今医馆大厅里聚集的人可不少。
当中有好奇的同行，也有来看病的患者。
他们都清楚钱平安的地位和能力。
见他对一个年轻人这般谦卑，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这是谁啊？连钱老都让他走前面，这也太没大没小了吧？”
“听说，这是钱老看好的一位小神医，不过在我看来，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多半就是钱老被忽悠了吧？”
“哎哟，钱老都一把年纪了，被人忽悠也不奇怪，等会我们提醒下就是了！”
“快看看，那女孩不是之前钱老让我们一起会诊的病人吗？难不成……这次钱老请了这个年轻人来，就是为她治病？”
“……”
议论声一阵一阵。
而这时候，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被人从内庭里推了出来。
“喂，你是来给小婉看病对吧？”
“我警告你，你没本事就别乱来，要是伤害了小婉，我可饶不了你！”
推着轮椅的人，是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美女。
她身穿运动装，显得青春洋溢。
“哆哆，别胡闹！”钱老谴责一句。
“爷爷，我也是……”
美女嘟着嘴，一脸郁闷。
钱老没理会她，转首看向黄言默：“小叶别见怪哈，这是我孙女钱小哆，从小被她父母给惯坏了，说话没轻没重！”
黄言默摇摇头：“没事！”
他对视上钱小哆的目光，笑道：“你放心，我敢站在这里，就自然有把握能治好她！”
“不过……你得先找人帮忙，把她抬到病床上，没问题吧？”
钱小哆厌恶地瞥了黄言默一眼，目光落在钱平安的几名徒弟身上。
这几人接触到钱小哆的目光后，立刻献殷勤一般地跑了过来。
很快，轮椅上的女孩，被安置在大厅一旁的病床上。
而周围围观的人，也被钱平安劝阻，全都退让，露出一个真空的地带。
黄言默站在病床旁，他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对方大概十二三岁，苍白的脸十分稚嫩，但目光却透着几分坚韧。
“你很想活？”
黄言默笑着问道。
女孩一愣，艰难地点了点头。
“按道理来说，你这样的病，应该撑不过三年，除非你的意志力超乎常人，否则……无法坚持！”
“等你好起来了，愿不愿意告诉我，你是怎么承受这种蚀骨之痛的，行吗？”
女孩又是咬牙点头，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双眸饱含泪花，泪水从眼角滑落。
是啊！
一个人有多疼，只有她自己清楚。
黄言默第一眼看到女孩的时候，脑海里就浮现出她的病情。
严格来说，她得的不是一种病，而是被人所害，中了毒。
这种毒很特别，出自古苗族，呈粉状。
一旦有人吸入这种药粉，药粉就会逐渐侵蚀皮层，然后进入骨髓。
它们像是细菌一样，附在骨髓里面，逐渐扩大，而且中毒者每日都要承受几次蚀骨之痛。
这种疼痛，就算是个成年人，都难以支撑，恨不得去死。
可如今眼前的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她竟然能承受下来，虽然因为过度疼痛，伤害了脑神经，让她无法言语，无法行走，如同植物人一样。
可她始终没有想过要放弃自己，否则她若想死，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是能做到的！
例如咬舌，或者不饮不食，自然就能了结性命。
“好……”
女孩艰难地发出嘶哑的声调。
旁边的钱小哆见此，快步地跑了过来。
她瞪大双眸盯着女孩，又看向黄言默。
“你，她……”
“你是怎么让她说话的？”
钱小哆诧异地质问道。
黄言默笑了笑：“想知道？”
“想！”
钱小哆想都不想，答应一声。
“那就给我打下手，我给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奇迹！”
说完，黄言默朝着密密麻麻全是抽屉的中药柜墙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