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苒之
简介:“看我无用,运转你的功法便是。”苏苒之于少年恍惚之际开口,惊得水中人扑腾一下。远处,黑绿色的丛林广袤,笼住了所有明光,只剩下茫茫一线。苏苒之的眼微眯,随后无声进入寒泉,肩胛上有妖艳的红花绽放,滴滴红色悄然融入泉中,很快就融得干干净净,再找不到半分残留的痕迹。“别转过来,干你的事就好。”苏苒之察觉到泉中的另一人动了几下,连忙开口。闻言的人立马不动了,甚至连呼吸声都小了几分。苏苒之丝毫没有觉
苏苒之眼眸将傅寒舟的囧样尽收眼底,心中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可她不是愿意白白吃亏的人。
这么一个纯澈无知的人,此刻如同无头苍蝇般,垂着头不知所措。
若是旁人这样做,看光了苏苒之的身子。她或许早就将随身佩剑祭出,一剑枭首,任着那人流血而尽,痛苦挣扎。
傅寒舟是她的徒弟,更是未来要继承寒宫衣钵之人,断然不能如此做,她只能将所有的东西都咽进肚腹。
苏苒之心里明白,再去收一个徒弟很麻烦,也很少有如此听话的。
她现在才想起这个徒弟是极听话的,他不喜欢说话回应却会将她的叮嘱与吩咐记在心里,然后静静等着苏苒之回来。
老实的说,苏苒之没有觉得多少羞恼,这很奇怪。她只是瞧见会面红耳赤的徒弟有些惊奇,这个徒弟她很少管,有时候都会忘记的人,现在却货真价实地越长越大,以至于都有些恍惚。
可当她垂下眸子瞧见自己细腻的肌肤白里透红,似蒙上一层很淡的水纱。这副模样却白白被人看去,人又变得生气了。
这个清冷女子不免有些惊奇和不解:
她怎么能这么不讲理,可旋即释然。
她就是不讲理又怎么样?她的徒弟也没有法子,只能受着。
因此,当她让傅寒舟下来浸洗药浴时,眼眸中反而盈满了期待,将原先的羞恼尽数忘去。
……
傅寒舟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那双漆黑深邃的眼对视上苏苒之的眼,这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
“你下来。”最终还是苏苒之率先开口,声音柔和地说。
“我不看你就行了。”苏苒之叹叹气,有些无奈。
是啊,或许是天生感到的羞耻,谁都不可能如此坦然地照做。
她最终退步了,
苏苒之心里想:还是做个好心的师尊吧,就让他洗个药浴,不难为他了。
就这样,苏苒之坐在寒泉旁的岩石上,而傅寒舟浑身浸在寒泉里,泉中的雾气氤氲,水面的色泽是透明的,所有映入泉中的月色都反射出来,似乎加上了几分不对的气息。
苏苒之突然觉得很怪很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
傅寒舟的身子浸入寒泉,人没有第一时间运转功法吸收水中的药力,而是将眼神投到岩石上坐立的人,丝毫不加掩饰。
坐在岩石上的女子袍服猎猎,那双眼明亮灵动,一头发丝伴着水滴坠落,飘摇无声。
苏苒之裹紧袍服,隐约间有几道粉光流泻,晃动人的眼。她的足部白嫩,脚踝处极瘦,似裹上迷蒙的粉纱,此刻还有几滴水珠未滑落,无意露出一小截的小腿纤细圆润。
许是在意形象,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体浸入寒泉,而是尽数缩在岩石上,显得有些凌乱。
“看我无用,运转你的功法便是。”苏苒之于少年恍惚之际开口,惊得水中人扑腾一下。
远处,黑绿色的丛林广袤,笼住了所有明光,只剩下茫茫一线。
苏苒之的眼微眯,随后无声进入寒泉,肩胛上有妖艳的红花绽放,滴滴红色悄然融入泉中,很快就融得干干净净,再找不到半分残留的痕迹。
“别转过来,干你的事就好。”苏苒之察觉到泉中的另一人动了几下,连忙开口。
闻言的人立马不动了,甚至连呼吸声都小了几分。
苏苒之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却是问心无愧的。
那个男子只需要转过头,就可以瞧见世间难得的旖旎风光,甚至揉碎。
天空之上,一轮月如悬挂的暮灯,所发出的光愈发暗去。
这个女子不由得笑了笑。
或许,也只有那个被她忽视的徒弟才会如此听话吧,连偷摸转过身子来瞧一眼都不敢做。
就这样,那时的苏苒之和她的徒弟在寒泉中浸了许久的药浴,完全忘记了时间,互不打扰。
“跟我走。”等到傅寒舟再睁开眼时,苏苒之说。
傅寒舟闻言起身收拾好衣物,跟上了那个女子。前方的苏苒之身躯挺得笔直,一头发娓娓垂下。
傅寒舟跟着苏苒之进了那设好结界的房间,只见那屋檐之下挂着几盏灯笼,隔着窗摇晃了许久。
这时苏苒之的房间是不放置符石的,只放孤零零的火烛,落寞的烛光默默燃着,稀薄的白雾飘缓缓上扬,并不好闻的味道弥散室内。
苏苒之的影子被烛光映在屏风上,女子扯下贴身的月白色袍服,露出大片的肤。
这女子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地做事,仿若无人般。
傅寒舟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屏风外,看着那打到纱上的妙影。朦胧光线里,那身影晃了几下,极小的声音响起。
傅寒舟不由自主地走进去,心里头泛起几分担忧,愈发难以控制。
从他的视线。一眼看出了苏苒之的整张脸和完整的上半身。那个女子的牙尖正叼着一个小木塞子,那药粉撒了几次都偏离了伤口所在部位。
那个女子的额头已经浮起一排细密的汗,连那张脸也染了不健康的白,在暖色的光晕下犹为明显。
傅寒舟见状,赶忙转过身往外走去。
“过来上药。”苏苒之将视线转过说,她并没有去遮掩什么,说话时语气淡淡,听不出其中的情感。
那像是抹了一层雪的小手嫩极,此刻托着一个瓷白色的小瓶,瓶口的小木塞是深褐色的。
傅寒舟小心地接过,这时才瞧见那女子肩胛处有一道伤口,正猛烈地淌血。
苏苒之褪下袍服缠到腰部,那腰是极纤细的,整个背面如同品质上好的绸缎,平整细滑找不到一丝瑕疵。
刚刚浴洗过的人,肌肤的模样变了不少,隐约可见两个翅膀的形状盘踞。
那过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的背,甚至有一部分躺到被面上。
许是女子的那长的过大,哪怕傅寒舟在身后都能看到不小的轮廓,润极的弧。尤其是苏苒之用手将自己的发向上提起时更加明显。
大功告成之后,苏苒之提起袍服,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入袍服的包裹,再无一分色彩。
“为什么不睡觉,半夜跑去湖边?”苏苒之转过头问话。
直到这个时候,苏苒之才问出了这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我睡不着。”女子身旁的人垂着脑袋答道。
苏苒之看了傅寒舟许久,轻声问:“都这样?”
“嗯。”
傅寒舟直勾勾地对上苏苒之的眼,又匆匆移开。
苏苒之这个时候想起:她可能确实是太忽视他了。不过也很奇怪,孤独的人不会觉得自己孤独吗?
“以后我带你出去。”苏苒之的眼中似乎有光一闪而过,认真地说。
“你回去吧。”苏苒之下了逐客令。
自从那之后,苏苒之就极少离开潮汐峰。若是离开,也会带着傅寒舟。
一起去斩杀大妖、前往极北之地观海、去枯寂的无人岭。
不出去的时候,她让徒弟多煮一份饭,享受放松悠闲的时光。
……
此刻,两个人依旧在寒泉边上,周身没有一点声音。
傅寒舟将视线投到前方的师尊身上,久久不语。
“回去睡觉。”苏苒之最终起身,率先走到了前头。
没走出几步,女子顿了顿步子,道:“以后别缩到被子下,看不到的。”
“嗯。”傅寒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这个点不早了,天空似乎白光要冒出来,顶替所有的黑色。
两个人回了屋,一时无话。
“记得起早点,明天酿酒了。”苏苒之用手指戳了戳身边的人,喃喃道。
“知道。”傅寒舟睁大自己的眼,望着黑色的纱帐顶,有些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