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青竹这个死丫头怎么还不出门?”苏怜柔从起初的淡定,变得坐立不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已经点起灯笼。
王氏皱了皱眉头,吩咐道:“来人,绕到侧门处看看,问问有什么动静?”
人手安排在侧门外,只要青竹从侧门出来,趁着夜色就打晕她,然后让她“撞死”在侧门处就行。
算算时间,东阳伯府的人就要来了。
王氏心腹离开,苏怜柔更是坐立不宁,看着窗外的天色越发的深了起来,蓦地站起:“母亲,我去前面看看。”
所谓前面,就是从前面可经绕到大房的处的那道门户。
“那边门关着。”王氏没好气的道,自打月洞门处堵起来,那边的门就被锁上了,据说钥匙就是在苏千落的手中,如果有什么事情,还得从苏千落处拿了钥匙才行。
“母亲,我不进去,我就在门边听一听动静,您不是说大姐夫府上的人,会过来闹吗,一会必然热闹的很,我就听个动静。”苏怜柔道。
再这么静等下去,一点消息也没有,莫名的觉得要有意外发生。
“不要去前面,都这种时候了,你去前面做甚?”王氏一把拉住苏怜柔,伸手往后院处指了指,“之前不是把月洞门堵上,但还是留了一道极小的门,虽然也是锁着的,但那里原本是苏雪云的院子,说不定一会还会闹到那边去,离的近一些,听的也清楚一些。”
这话说的有理,苏怜柔立时心动。
“母亲,我现在就去。”她一刻也不能再等了。
看着女儿急匆匆的离开,王氏脸色阴沉,这么等下去,她也等不下去了,站起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后停下,看了看大房方向,最后决定到外院去听动静,说不定在外院能听得更清楚一些。
那边还靠近外院,自己派出去的人有什么回复也可以更快的知道。
药渣挖了出来,苏千落亲自去挖的,就摆放在李嬷嬷的面前。
如果不是苏千落自己去挖,其实很容易忽略掉这里面几片叶子一般的药材,还以为就是落下的枯叶罢了,但其实这是一种寒凉的药,而且还不在药方上面的任何药材之内。
这么寒凉的药,对生性躁热的人很有好处,对于冯氏这样的,几乎是致命的毒药,但凡多放一些,身体必然承受不住,甚至还有药到病到的意思,可以调控病情的变化,想想父亲的每一次回京,都是娘亲病重之时。
再想想上一世,娘亲原本为了自己还能撑着,却突然之间病的起不了身,最后承受不住被人详细描述父亲的死状,一口鲜血喷出而亡,那个时候的娘亲其实也已经只是强撑着了,当时被下的药必然不少。
“李嬷嬷,这是什么?”院子里灯火通明,苏千落坐在院子里审问,两边站着青竹和兰香。
一大群的丫环、婆子全站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大房的所有内院下人都在这里。
李嬷嬷被按跪在台阶下。
“四姑娘,老奴不知道你这些是哪里来的!”一看这阵势,李嬷嬷早就慌了,用力的挣扎了几下,没起身,急的大声的道。
原本她还想着跪一下就行,最多就是自己话说的有不对的地方,让四姑娘抓了把柄,四姑娘也就是在自己面前摆摆威风罢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下还要对侯夫人动手,不易闹的太僵。
没曾想,跪到现在,居然还不放自己起身,眼看着事情超过自己的想像,现在连药渣都翻了出来,李嬷嬷如何不急!
苏千落的动作之快,完全打乱了二夫人之前的谋算,也没有给李嬷嬷顺气的机会,她之前跪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后果会这么严重。
这时候也就只能死咬着不认。
这事若是认下,必死无疑。
“四姑娘,老奴知道之前说错了话,现在您罚也罚了,老奴跪也跪了,您又何必如此不饶人,一定要老奴的性命,老奴死不足惜,侯夫人正病了,若是吓到了侯夫人怎么办?”李嬷嬷大声道。
其实早就心虚了,语气软了下来,甚至认下了之前自己怎么也不肯认的错。
就一个晚上,二夫人说了就一个晚上。
原本才跪到门外的时候,她还可以让人暗中向二夫人禀报此事,那会天明,就算出不了侧门,二夫人的人还在侧门外,偷偷说几句还是可以的,现在不行,这种时候,依淮安侯府的规矩,早就关门落锁,再看看这满院的丫环、婆子,分明是把所有人都赶到这里来。
李嬷嬷只恨自己疏忽了,错失了良机,想找救兵都不行。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情,现在突然之间就成了谋害侯夫人的大事,李嬷嬷背心处全是冷汗,只希望二夫人这个时候能赶过来,救自己。
“李嬷嬷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苏千落道,“来人。”
两个小丫环从两边出来,“扑通”一声跪到了李嬷嬷边上。
“奴……婢是给侯夫人煎药的丫环。”个子稍高一些的,胆子大一些,恭敬的道。
另一个紧紧的缩在她身侧。
“你们给母亲煎了多久的药?”苏千落低缓的问道。
“奴……奴婢煎了……有半年左右的药。”小丫环答道。
“之前煎药的呢?”苏千落又问。
接二连三的出来小丫环,有煎了二、三个月换了人的,也有煎了小半年的。
其本上都是煎了一段时间换人。
“母亲的体内有过于寒凉的药,积累的时间不短,至少也有一年、二年,改换着母亲的体质,李嬷嬷,母亲的煎药的事情,是你管着的,你给我解释解释。”
苏千落看着脸色惨白的李嬷嬷,问道。
煎药的丫环们换了一茬又一茬,换一不换的就是李嬷嬷。
“四姑娘……老奴不知,老奴一心侍奉侯夫人,从未有半点疏忽的时候。”李嬷嬷急忙道,满头大汗。
“都是这些煎药的丫环的事情?”苏千落伸手指了指跪了一地的小丫环们。
“老……老奴不知,老奴只是尽心尽力的服侍侯夫人。”李嬷嬷紧咬着这句,眼底焦急,二夫人说的事情,怎么还没有发生,不是说今天晚上必然会出大事的吗?
“那就是你们了?”苏千落盯着跪了一地的小丫环们,“既然李嬷嬷说是你们,那自然就是你们了,来人……”眉目蓦地一厉,“拉下去杖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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