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娟尴尬极了,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却还要强颜欢笑,“快走吧,我老公刚刚给我发信息说,已经下高铁了。”
陆奉尧朝付娟微微颔首,然后拉着沈妍,不苟言笑地离开了病房。
沈妍很恼火,但陆奉尧一向如此,霸道又不讲理。
而她也习惯了在他面前隐忍。
“今天爸妈在卡耐尔酒庄邀请了一位重要客人用餐,我妈让我带你过去见见客。”
陆奉尧边走边解释。
沈妍默不作声,温顺地跟在他身后。
车子停在卡耐尔酒庄,就靠沈妍家附近,沈家近两年刚搬过来,房子也是沈妍和陆奉尧订婚之后,陆家出资给买的。
这里几乎都是独栋别墅。
下车后,陆奉尧拉着沈妍往酒庄走,一路上酒保和服务生都在冲他打招呼,想来陆伯伯今晚应该是包下了酒庄。
沈妍有些好奇,究竟是接待什么样的客人,要搞这么大排场?
“奉尧。”
“奉尧哥!”
就在这时,两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沈妍的思绪,循声望去,只见母亲陈玉芬和妹妹沈雪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母女二人都打扮得很隆重。
“阿姨,小雪,你们来了?”陆奉尧朝她们点点头。
“奉尧呀,今天是什么日子?亲家母给我打电话说,邀请我们家出席,来酒庄吃晚饭。”陈玉芬压根没空关心沈妍昨晚去哪儿了,讨好准女婿要紧。
“没什么,就是接待一个重要的客人,我父亲怕对方不肯来,所以找了个由头,说是我和妍妍的订亲宴。”
“这……亲不是都订过了么?”
“再订一遍。”
陆奉尧没有再跟陈玉芬寒暄多久,拉着沈妍阔步朝酒庄里面走去。
沈妍亦步亦趋地跟在陆奉尧身后,心中不免诧异,从不曾见陆家对待什么人如此小心翼翼过,这摆明了想要巴结,又不想被看出巴结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服务生将几人引到酒庄里一块休闲区域。
老远,就看见陆伯伯和陆伯母正陪着一个中年男人玩保龄球。
中年男人的技术很好,上来就是一个大满贯。
陆伯伯和陆伯母都在旁边拍手叫好。
“好久没练了,有点生疏,让你们见笑了。”男人笑着承让,很是谦逊,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听上去却尤为熟悉。
沈妍愣了一下。
“爸、妈。”
这时,陆奉尧开口叫了一声。
对面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沈妍这时才看清那个中年男人的长相,不由心里咯噔一顿。
“奉尧,妍妍,快过来见过费伯伯。”
陆父笑容可掬地朝沈妍的方向招了招手,沈妍心中五味杂陈,看着陆伯伯身后那位和费正谦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中年男人沉默了。
原来陆家要宴请结交的那位神秘客人,就是费正谦的父亲。
虽然沈妍不知道费正谦的家世,但看陆家对其用心的态度,就足以见得对方身份有多尊贵。
“费伯伯好。”陆奉尧态度恭敬。
费贤用赞赏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陆奉尧,说了几句客套夸赞的话。
“令郎满面春风,好事将近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就可以完婚了。”
“哈哈,那到时候可要请我喝喜酒,到那天,伯伯给你们包个大红包。”费贤笑着拍了拍陆奉尧肩膀。
“红包就不需要了,到时候费兄肯赏脸过来参加犬子的婚礼,我就心满意足了。”
陆父这时候出来打圆场。
费贤道,“那怎么行?如果不是陆弟发现及时,我家正阳恐怕已经病发离世了,你们陆家是我们费家的救命恩人。冲着这份恩情,也要出这个礼。”
“哈哈哈,都是举手之劳,说来说去是我们和贤侄有缘。”
听着两位长辈你一言我一语,沈妍大致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几天前,陆伯伯陪陆伯母去医院体检,在偏僻的花园角落里,发现了晕倒的费家长子费正阳。
费正阳从小就有病,身体素质特别差,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
而上一次若非陆伯伯发现及时,将人送回去抢救,费正阳的小命很可能就交代在那儿了。
事发过后,费贤一时震怒,开除了看护费正阳的那两名护工,同时也对救了费正阳的陆家夫妻二人感恩戴德。
陆费两家一拍即合,结成了异性兄弟。
日暮将至,沈妍穿着高跟鞋陪在陆奉尧身边和几位长辈周旋,身心都有些疲倦了。
趁着陆奉尧不注意,她溜了出来,找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
她脱了高跟鞋,揉揉酸胀的脚脖子,目光有一瞬的放空。
造化弄人。
谁能想到有一天陆家会和费家变得关系这么亲密?
费正谦和家里关系本来就不好,如果再和陆奉尧抢女人,到时候还不定得闹得多难看。
沈妍苦涩一笑,起身去了酒庄的后厨,找服务生要了些猫粮。
她上学的时候在学校里偷偷养过一只高地猫,名叫小咪,性格乖巧软糯,舍友和宿管员都很喜欢,原本禁养宠物的宿舍也默许了小咪的存在。
可惜毕业以后,陈玉芬和沈雪对猫毛过敏,背着她把小咪扔了。
沈妍哭肿了眼睛,找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找到小咪。
后来他们搬到这附近,她发现小区里有不少流浪猫,其中一只通体雪白,和小咪长得极为相似,沈妍就养成了给流浪猫投喂的习惯。
刚巧酒庄这边也有流浪猫投喂点。
她撕开猫粮包装袋,倒进路边的猫碗里,又准备了些清水,弯着腰朝周边的草丛呼唤,“咪咪!开饭啦!”
一辆黑色桑塔纳缓缓驰进酒庄,停在不远处的路牙边。
茶色车窗内,男人将车歇火,轻点蓝牙耳机接通电话,“我到地方了。”
酒庄的服务生见到陌生车辆进来,背着手上前敲了敲车窗,“先生,今天酒庄不对外营业,已经有客人包场了。”
车窗降下,一双带着轻微下三白的凤眼清冷地看过来。
费正谦点了支烟,对电话里说,“你自己出来拿,这里安保不让进。”
费贤在电话里很生气,“怎么可能不让进?你解释一下不就行了?”
“懒得解释。”费正谦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冲服务生颔首,“我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