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饶是跟他已经坦诚相见过了，沈曼还是一下红了耳根，第一反应是去确认飞机上的其他人有没有听到。
不是她想歪了，实在是他太明目张胆，不分场合地胡说八道。
她有些恼怒，瞪着漂亮的眼睛。
男人尤不知道错在了哪里，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对不对他心里没数吗。
沈曼小脸微红，“我以为凌先生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人，现在看来，跟传闻中不太一样呢。”
凌樊州身体往后靠，一条腿优雅地搭在另一条腿上，嘴角淡淡勾着，“昨晚就见识到了不是吗？”
沈曼突然变得词穷。
“至于那些所谓的传闻。”
凌樊州那双深邃的眸子朝沈曼看过来，语调漫不经心，“不要把男人想得太正人君子，包括我。”
“又不是没感情的塑像，我也是有生理需求的血肉之躯。”
沈曼张了张嘴。
“凌先生也会和其他女人春风一度？”
大概是头脑发了热，才会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但是说完之后她就后悔了。
搞得她好像很在意他的过往情史一样。
凌樊州脸上没太多情绪变化，这种不友好的调侃，他也能平静地回复，“准确来说，我只对沈小姐见色起意过。”
很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他的私生活很干净。
这跟他清冷自持的外表实在不符。
沈曼红唇微勾，厚着脸皮回道：“谢谢对我容貌的肯定。”
凌樊州低笑了一声。
她的眼神有些不敢和他对视，重新端起那杯已经半冷的牛奶，佯装应付自如的样子。
凌樊州才发现她化了淡妆，饶有兴致地问起，“晚上还化妆？”
“嗯，因为我臭美。”
有点赌气的成分在，沈曼白皙的脸偏向半边，望着桌上的水插鲜花。
没刻意去撩人，骨子里本身就透着慵懒的媚，勾人得很。
不是她自负，实则是这张脸楚楚动人，在遍地美人的娱乐圈里，也没人说她称不上美人。
凌樊州眸色暗了暗，喉咙有些不适地滚了几下。
“昨晚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
他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那颗衣扣。
“跟了我，对你来说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就是要星凡从海市消失，也不是难事。”
凌樊州这样神通广大的人，只要他想调查，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快刀斩乱麻固然解恨，但是不够刺.激，还是慢刀子割肉，痛得最刻骨铭心，所以我喜欢循序渐进式的打脸。”
沈曼扶着下巴，晃着脚尖，“更重要的是，我相信自己的实力，证明我可以靠自己实现自我价值。”
不是在男人面前装清高，而是她心性向来如此。
“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
一声轻呵，不像揶揄，但也不像褒奖。
倒是莫名的有些无可奈何。
“不是天真，我是成年人了，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沈曼不服气地哼着，又接着说，“所以昨晚你情我愿，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会趁机敲诈凌先生，凌先生尽管放心。”
“至于凌先生要我做情人，就更不可能了。”
她提着一口气，该说的都说了，急着要跟他划清界限似的。
凌樊州挑起好看的眉，似笑非笑，“那你的答案是？”
沈曼低下头，“很遗憾，我把握不住凌先生的机会。”
“意思就是我被拒绝了。”凌樊州觉得有意思，话音里却带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好像她是个不想负责的负心汉。
说得沈曼抬不起眼，“凌先生人很好的。”
“所以发了好人卡。”
“……”
沈曼说不过他，干脆不吱声了。
去拿果盆上的草莓，想起刚才那句玩笑话，手又缩了回去。
“你演技应该不错。”
“嗯？”
沈曼没懂为什么突然转到这上面，眼神迷惑地望向他。
“你应该有更好的前途，而我可以成为你的靠山。”
凌樊州唤了声贺阳，一份文件立刻递到了眼前。
“如果是这样呢？”他亲手把装订好的文件掉个头，推到沈曼的眼皮下。
文件翻在第一页的，沈曼垂下眼，视线先瞟到“结婚满一年后，如果甲乙……”一行，脑子里轰地炸开了。
结婚！
协议上写的很明白，一年之内夫妻不睦，她可以提出终结夫妻关系，而且不管是否结束，给到她的补偿都很优厚，足以供养到她的下下辈子。
……
回公寓的路上，沈曼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不敢相信，她在天大的诱惑面前没有忍住，把自己给卖了。
没让凌家派的车跟回公寓，她在附近人少的地方提前下了车，步行回的家。
洗完澡躺在床上，保存了凌樊州的手机号，添加了微信，才发现手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短信。
是阮母发的，让她明天回阮家一趟。
她回了个“好”。
苗小卉又卡着点打电话跟她通风报信。
她的经纪人上午回了公司，跟邹林柯告了一状。
大概是听说了她被骗过去的事，苗小卉气得大骂，“她是对家派来的卧底吧，好事不做，坏事做绝，真不怕天雷劈下来砸她脑壳上。”
沈曼劝她消消气，苗小卉好半晌情绪才平复下来。
沈曼问她，“她还说了其他什么话。”
“没有，她就说你偷偷跑了，去客房找你也不理人，害她挨王制片的骂。”
看来她和凌樊州过夜的事没传出去。
也是，凌樊州那样地位的人，怎么可能让这种绯闻乱传。
“嗯，我知道了。你帮我跟公司请假吧，明天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拖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和阮家做最后的了断了……
凌樊州晚上回了樟园。
老太太已经睡下了，没见着，早上在饭桌上碰面，老太太就问起尹家那位大小姐。
“你跟人家姑娘讲什么了，怎么还把人气哭了。”
凌樊州说：“我拒绝了她。”
老太太晚年注重养生，不怎么吃大鱼大肉，其他人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就他跟凌母陪着吃蔬菜粥。
凌母软声劝他，“姑娘家脸皮薄，不喜欢就好好说，别让人下不来台。”
老太太不高兴地咕哝，“那孩子有什么不好，你快四十的人还好意思挑啊。”
他一个三十出头的人，硬是被说老了一截。
“奶奶，夸张了。”
要是他说尹小姐无理取闹，老人家没亲眼见到，多半不信。
凌樊州拿纸巾抹了嘴，“您老就别操这个心了。我有钟意的人了，外头再跟人牵扯不清，那成什么人了。”
婆媳俩对视了一眼。
“有喜欢的人了，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
“那是谁家的大小姐？”凌母追问。
老太太已经迫不及待，“我和你妈该准备起来了，选个吉日好上门提亲。”
“不是谁家大小姐。”
凌樊州起身接过大衣，“先不急，过几天我会带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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