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扣子解开。”
冰冷的男声从帘后传来。
向柠愣了一下，目光从他脸上迅速划过，落在他的胸牌上。
江郁年三个字跃入眼中。
男的？
向柠的脸迅速红了一圈，不仅怪自己今天没穿方便检查的衣服，而是穿了连衣裙。
更怪自己挂号时没看清楚，竟然挂了个男医生！
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
她犹豫了半天，眼看着医生逐渐不耐烦，只好顺从地躺在了检查台上，颤巍巍地撩起裙摆。
“姓名。”
“向柠。”
“年龄。”
“十九。”
“月经周期是否规律。”
“嗯”
“有无性生活。”
“……没有。”
向柠羞耻地闭上眼睛，在陌生男性的目光下撩裙子，多少让人有些心理不适。
更不用说这些冰冷的问话，更是让她整个人都局促成一团。
江郁年倒是镇定，带上手套拿起B超棒在她身上不断按压，从她的肚脐到小腹，并往下游移。
“唔……”
向柠百般忍耐，还是忍不住低呼一声。
江郁年清楚看到眼前的白嫩双腿小幅度颤栗了一下。
他神情未变，波澜不惊的眸子扫过她一眼，还是毫无起伏的冰冷语调。
“从B超上来看你很健康，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走了。”
“可……”
向柠睁开眼睛，手指不由捏紧了裙角。
江郁年拿起她的检查单，目光落在了“处女膜”那项上，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回国半年，上这里来检查这项女人倒也碰了几个，这么年轻的还是第一个。
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会多管闲事。
但看着面前这张年轻到可以算得上是青涩的小脸，他忍不住多问道：“做什么？”
“我……”
向柠沉默了。
原因她羞于开口，何况她觉着这件事也没必要让陌生人知道。
江郁年观察着她的表情，心中明白了几分，不由扯了扯嘴角，“要找对象？”
那倒不是。
向柠心虚地低下头。
她要找的是工作，那可算不上什么对象。
江郁年看着她惨兮兮的小脸，顿了顿，忍不住提醒道：“外面那些小广告都是骗人的，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万一染上病，你怎么办？你父母怎么办？”
他说的几乎算得上是苦口婆心，然而向柠并不买账。
她甚至觉着有些冒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可惜她的气势在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就跌落下来，这才发现这位男医生的眉眼冷冽到过分……
尽管带着口罩，也能让人脑补出那冰山般的面容。
“这……”
向柠深吸一口气，小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江郁年没有说话，看向她的眼神更深了几分，半晌才开口道:“随便你。”
向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冰冷的男声再次落入耳中，这次没有苦口婆心的劝导，只有三个字：“脱一边。”
“啊？”
向柠没反应过来。
江郁年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下巴点了点她的腿间。
向柠的脸顿时红到像是要滴血的番茄，但想到出这个报告是必须的，也只能面红耳赤脱下内裤，将自己下身暴露在空气中，紧张到手脚直发冷。
江郁年看着少女颤抖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目光下移几分，呼吸不由微滞。
察觉到他的停顿。
向柠也跟着定住了，空气在瞬间变得暧昧而羞涩起来。
她吞咽了抹口水，紧张地小声道：“医生……要多久能好啊？”
“……”
对方并未搭话。
手指隔着橡胶手套，检查。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听对方声音染上几分不耐烦，“别动。”
向柠羞到大汗淋漓。
向柠紧张到发不出声音，思绪却不由自主地乱飞，身体也越发滚烫起来。
对方却面无表情，冷漠淡然的眼神好像她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件躺在车床上待修检的工具。
“好了。”
江郁年摘下手套，越过她朝帘外走去。
向柠回过神，看着消失在帘后的背影，烫的熟透的脸终于降下点温度。
她快速整理好衣服，几乎是刚一拉开帘子，就迫不及待开口道：“医生，检查报告多久能好啊？”
“三天。”
“这么久？可以加急吗医生？”
“……”
江郁年没回答。
只是盯着她，狭长冷沉的眼眸像是要将她扎透。
向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着急了，三天确实不久，但对于她而言，多等一分钟都是折磨。
江郁年似是被她的天真蠢到，冷脸朝她伸手，“可以，手机给我。”
向柠晕晕乎乎将自己手机递出去，收回来时才发现微信列表里多了一个人。
她呆呆看着面前男人。
隐约觉着眼前的医生像是变了一个人。
江郁年摘下脸上的口罩，露出那张帅出天际的俊脸，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她，有讥讽有漠然。
“急得话，干脆给我。”
“什……”
向柠噎住了。
她没想到面前的医生居然会这样直接，半晌才小声嗫喏道：“你……不行。”
倒不是长相容貌不行。
相反面前的男人可以说每个点都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然而她的目标……
向柠垂下眼睛，要怪只能怪她需要的钱太多，恐怕不是一个小小的妇科医生能支付得起的。
“嗯？”
江郁年长这么大，只有他拒绝女人的份，还从未被谁拒绝过。
更不用说他不行……
他怔了一瞬，脸色微沉，房间内的气温便低了几分。
向柠顶着这样的压力，顿时有些坐不住，收了手机便匆匆跑了出去。
跑到医院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给报告办加急。
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去，迎面却撞见了几个小护士，正围着医院的表彰先进栏叽叽喳喳犯花痴，“这不是陆医生吗？好帅啊！陆医生这张脸完全可以直接出道，怎么会来咱们这里当医生？”
“就是就是，咱这里说大也不大，工资再高哪比得上娱乐圈日进斗金？”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其实陆医生是豪门陆家的小儿子，当初和家里吵架才出国学了医呢。”
“啊？”
“我听院长说的，当初还是院长亲自去国外把他请回来的……”
后面的声音向柠已经听不见了。
她抬头看着表彰栏里的照片，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只觉着刚才的一切恍然若梦。
她是想把自己卖出去没错。
没想到第一个开口要自己的人居然是自己的检查医生，更没想到这个医生居然是个隐藏的有钱人！
就在她愣神之际，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向柠接过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陌生声音，心脏像是猛然被人揪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