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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邓玉婕就后悔了。
她撑着头,做出一副头疼的样子。
“好晕,我想睡一会,你先出去吧。”
傅浩宸还没从“她难道恢复记忆了”的猜想中醒过来,就被护士推出了病房。
他想起那条编织粗糙,甚至有点难看的手绳。
邓玉婕当宝贝似得送给他时,正是他公司上是的庆功宴会上。
在那么多家世尊贵,有钱有权的人的面前,邓玉婕穿着灰扑扑地运动装一路跑进宴会厅,大呼小叫着把那条手绳捧到了他的面前。
众人的眼光都汇聚了过来,傅浩宸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窘迫过。
一个富二代,一个靠自己创业上市的总裁。
得到的礼物却是一条粗糙丑陋的手绳,还有送手绳的邓玉婕穷酸粗鄙的样子,都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他压根没听清邓玉婕咋呼了些什么,压着怒火不耐地让她先下去换衣服,让佣人把她带离了场地。
后面的整场宴会,他都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有嘲笑也有不屑。
他心中烦闷,喝得烂醉。
等他再醒时,邓玉婕躺在他身下,左耳包了厚厚的绷带。
他抬手想碰碰,却发现那条丑陋的手绳套在他的手腕上。
他回忆起了昨天不愉快的事,挥手想要甩出去,可不小心打到了绷带。
邓玉婕惊醒,他问:“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磕了下,”邓玉婕垂眼,捧着他的手,语气近乎恳求,“昨夜你已经答应我带上这条手绳就不摘了,你别食言。”
虽然傅浩宸还有些不愿意,但从四肢百骸传来的满足感,他知道昨天晚上把邓玉婕折腾地够累。
去公司摘掉就是,他不必现在为这点小事影响他的满足感。
那条手链后来就一直躺在办公桌上,偶尔被文件挤掉在地上,助理会帮他捡起来继续放着。
要不是顾灵儿拿去戴在了手上,他都差点忽略它的存在。
但原来这个手链的意义,对邓玉婕这么大的吗?
他若有所思。
邓玉婕也在想着相同的事。
她捧着手绳闯进宴会厅时,拘谨又期待,希望傅浩宸能看见她的心意。
可是他没有。
所以刚刚看着傅浩宸提着粥那种和当年的自己如出一辙的神情,她才会脱口而出手绳的事。
可想想,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物是人非,已经回不去了。
邓玉婕没多想,躺到护士第二次给她做完检查后,就回家了。
离手术还有两周不到,她需要好好做点准备。
傅浩宸不知去了哪里,但正好也方便了邓玉婕办事。
她先从邮筒里抽出一个信封,里面只有一个地址。
还有她熟睡儿子的照片。
这是姜毅守承诺给她寄来的。
邓玉婕在网上找了一个机构,专门定时代人寄信和礼物。
她用之前积攒的要还给傅浩宸的钱,一次性下了十八年的定金。
编辑完所有的信件和指定完礼物,已经是傍晚。
邓玉婕查了查资料,拨通了电话。
“你好,我想给自己选一块墓地。”
“不合葬,要春天能看到花海,秋天铺满落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