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最近养成个习惯, 吃完晚饭过一会儿就去洗澡,洗完澡再来书房写作业或者码字。
今天也一样,她穿了件冰丝短款睡衣, 棉质柔软的料子贴在身上, 裸漏出来的地方肤若凝脂,四肢纤细。
如瀑的长发垂落肩头, 有淡淡幽香。
沈淮序目光微垂,目光划过那张未施粉黛的素白小脸, 又落回屏幕上。
“明天要发给导师邮箱?”
温柠仰头看着他,他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 炙热的胸膛在背后轻触头顶,男人说话时, 喉结上下滚动,近在咫尺。
专注, 但莫名……勾人。
温柠心口紧了紧, 回神哼哼唧唧道:“……是今晚, 我记错截止时间了——”
这个tຊ作业也不是写不出来, 就是她记错时间, 距离24点只剩3小时, 把这一整个文档的数据分析结果都处理出来,时间显然不够。
但这人可是科研好手,处理起她这些数据,怕是小儿科的水平。
温柠利落起身让开位置,现在还是按时把作业交了最重要。
她把电脑微微转了个角度指给她看, “实验的组别分类和次数统计表格都做好了, 但是数据的公式我弄不出来。”
沈淮序转动椅子,而后又揽住她的腰, 极为自然的把人抱进怀里。
温柠显然怔住一瞬。
惊得猛转头,只见沈淮序神情懒散,看起来慵懒又困倦,“都要当妈了,上课前还要熬夜补作业。”
“想起来的时间不早不晚,你还挺厉害。”
温柠听出他的调侃,偏过头,小声嘟囔:“你要当爸的人,上课前还不是要在这儿熬夜帮忙补作业。”
“来的时间不早不晚,你也挺厉害的。”
沈淮序掌心握着鼠标,垂眸看到低垂着脑袋和气鼓鼓的脸颊,唇角小幅度勾了勾。
他往常做的科研实验,设计起来要更复杂,数据要更多样,这种相对理想化和单一化的方案,沈淮序大概20岁开始就没再接手过。
往常带领新医生的时候,也都是简单说一遍就直接跳过。
但今天,他却耐心十足,对着一份文档,不紧不慢地做起来。
温柠看到那么一堆乱七八糟的数据,在他手下被妥贴安置进公式里,就跟散了一地的珠子终于被线穿起来一样。
温柠劫后余生般庆幸:“还好学长提醒我,不然4.0就要没了。”
沈淮序原本敲键盘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下,而后若无其事道:“学长提醒你?”
温柠没察觉出任何不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对啊,大学时候社团的学长,没想到也在索邦念博士,还是这堂课的助教。”
沈淮序视线还落在屏幕上,面色平静,好像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作业最后做了快两个小时。
沈淮序手握着鼠标,拿画笔把文档里的数据圈出来,“这个数据给的不准确,你之后可以拿公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正说着话,原本环着她的右臂倏然传来一股力量,是怀里人把脑袋栽了上去。
垂眸看过去。
温柠柔软的脸颊依偎着自己,呼吸清浅。
她又睡着了。
沈淮序抬起左手,把人往自己的肩膀上靠。
怀里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被惊扰,似有似无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好像在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红唇微张,睡得不带一丝防备。
掌心发丝柔软,沈淮序眸色幽深,他心下一动,脸颊凑进,在温柠发顶轻轻落下一吻。
低柔道:“乖,很快就好。”
沈淮序把文档保存,刚要关掉时,忽然想起什么。
他不知道温柠导师的邮件。
刚刚动了下,怀中人就眼睫不安地颤了颤,葱白指尖抓着他的衣领,无意识嘤咛了一声。
沈淮序缓慢呼了口气。
没再动。
电脑还登录着温柠的微信,沈淮序记着她刚刚说的某个人,点开绿色图标。
白□□面一调出来。
沈淮序眉头就颦了下。
他本无意去看,但几个置顶太显眼——桐桐、江女士、温老板、叶子。
还有几条新消息:
【受不了,等庭长开庭等了要半小时,我都怀疑这开的庭是天庭】
【我们玩儿的开心着呢,去你那儿等玩儿累了再说】
还有一条,【谢谢学长】
沈淮序视线往下,又往下翻了个页面,才找到自己那个头像。
在一众花花绿绿的头像里格外突兀。
男人垂眸瞥了眼怀里的人,睡得正香。
他神色如常地点进去。
一条胳膊被压着,沈淮序只能换成左手,略显生涩的敲着键盘:【你好,我找不到导师邮箱了,你能帮我发一个邮箱号码过来吗?】
礼貌措辞,标点符号一个不少。
明明是客气又疏离至极的语气,但温柠的头像时萌萌哒的卡通小姑娘,怀里抱着个小猫,放在一起,怎么看也看不出沈淮序原本的语气。
那头的人回复很快:【没关系学妹,不用这么客气】
还发了个小猫眨眼的ok表情包过来。
沈淮序看着,眉头皱了皱。
——让你发邮箱而已,你发表情包干什么
——还有这个表情包和头像,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猫这么碍眼
好在林泽很快把导师的邮箱号码发了过来。
沈淮序又收到句叮嘱,【发过去就好了,过了12点我才会统计名单】
【那学妹早点休息,晚安】
沈淮序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这什么专业出来的,说话这么啰嗦
男人指腹压在键盘上,硬生生敲出来几个字:【好,谢谢!】
敲出去的一瞬间,就直接退出页面,给电脑关了机。
巴黎入了秋就几乎进入雨季,雨水淅沥,总是突然造访,来得快,去得也快。
沈淮序把人打横抱起,走回卧室。
第二天窗外已然大亮,温柠才从床上悠悠转醒。
她躺在床上,视线里,是已然熟悉了的室内装横,窗户开着,窗帘一角被微风吹动,轻轻起伏。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
温柠抿着唇,一个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她又做了一个梦,记不清细节,但梦里不再是那晚,而是些新的画面。
梦里。
还在那间书房,那把椅子上,男人大掌扣住她的腰,她的身体也被人打开,往怀里拉……
钻在被子里,温柠捂住自己正在不停膨胀的心脏。
“醒了吗?洗漱完来吃早饭。”
沈淮序敲了下卧室门,停在门口。
温柠正好从床上坐起来,视线里的人已经换好衣服,一身居家打扮。
开衫休闲裤,细框眼镜。
看起来明朗又禁欲。
温柠实在没办法把梦里的画面和眼前这个人扯在一起,掀开被子把视线挪过去:“……知道了。”
等她换好衣服再出来,沈淮序正往岛台上摆早餐。
面包片、牛油果鸡蛋沙拉、燕窝牛奶、坚果。
都是孕期特制。
她那天在书房偶然在沈淮序电脑上瞥到一个表格,好像有什么复杂的公式一样。
食物的配比:碳水、蛋白质、膳食纤维……
食物摄取量:每天、每周、每月……
她当时在一旁不忘调侃:“沈医生,你每天都会给我做饭吗?”
她在书上忙完了,总会时不时凑过来问他些奇怪的问题,沈淮序看着她戏谑的眼神,无奈道:“我不给你做饭谁给你做饭。”
温柠坐在椅子上,轻轻摸着肚子,“那我可是真是托了宝宝的福。”
沈淮序看着她放松下来,一转一转,轻点着的脚尖,语气不自觉放柔了些。
“知道没良心三个字怎么写吗?”
思绪回归。
温柠往岛台的方向走,手指下意识绕着发丝,感觉格外怪异。
上次做梦,好歹两人各睡各的,昨晚,他们在一张床上,她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对枕边人做不可言喻的梦。
客厅通透,但现在,也让人愈发不自在起来。
从住到一起以后,每顿饭都是沈淮序做的,但她除了偶尔一时兴起帮忙,好像还是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他下厨。
他其实也很忙,虽然不像之前在国内,做起手术昼夜不分,几乎住在医院,但回了家也是不停处理实验室的数据,屏幕上永远是论文文档和不同语言的文献轮番切换。
以前她觉得这人像个只遵循代码逻辑的人工智能,她对他的印象,也是应该永远西装笔挺,不是在手术室,就是在会议室,应该众星捧月,一副清冷禁欲,又斯文败类的模样。
但他又总能不动声色打破她的偏见,比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在和他气质完全不搭的厨房,兢兢业业准备早餐。
牛油果沙拉,食物种类丰富,但看着看着,温柠突然想起什么,手忙脚乱起来,“……昨天的作业呢,我不会没写完吧,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卧室的,我不会是在梦里把作业写了吧——”
苍天呐,上次她记得自己写完作业,但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还是小学的时候啊——
不能吧。
沈淮序把煎熟的虾仁摆上去,旋转胡椒碎,不慌不忙:“已经发给你导师的邮箱了。”
还特意补充了句:“按时发的。”
听他这么说,温柠松了口气,随即又纳闷道:“你怎么会知道导师的邮tຊ箱是哪个?”
沈淮序回眸看了眼她,意有所指,“你没看手机?”
“嗯?”温柠从兜里掏出手机,“我手机?”
沈淮序提醒,“你微信里。”
说完视线就落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
温柠低垂着脑袋,一边打开手机,一边问:“那我怎么回卧室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沈淮序目光幽幽,“你梦游,自己走回去的。”
温柠:“……”
“我睡着……”她话说打一半,忽然看到微信里多出来的消息,无意识出声问:“这是你发的消息吗?”
是林泽的对话框。
昨晚发的消息,问导师的邮箱。
沈淮序视线锁着她,没说话。
像是单纯的对视,又像是试图在她表情里看出什么。
温柠反应过来,终于把昨晚的事情都理清了,她先是忘了DDL,被林泽提醒才想起来,然后就冲回书房补作业,补到一半发现补不完,沈淮序主动伸出援手。
他帮她补作业,她不光在一边看着,看着看着还……直接睡着了。
他写完作业,还帮她要了导师的邮件,发过去,再把不顾一切睡过去的她,抱回卧室。
等同于——他帮自己收拾了一晚的烂摊子。
而她——做了一晚不可言喻的梦,一早起来还问东问西。
温柠不自然挠了挠眉头。
看了眼装着早餐的托盘,轻咳了声,刻意眉眼弯弯道:“天呐,序序你也太厉害了,上辈子不会真是什么厨神吧?”
沈淮序视线落在她脸上,没见她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问:“你是属萨摩耶的吗?”
“嗯?”温柠纳闷。
沈淮序把托盘拿到她面前,话里带了些玩味,说:“会扑人。”
“……”
温柠瞬间敛了神色。
“切”了声,拿过一旁的叉子,闷头吃饭。
不再给一个眼神。
这段时间,江女士和温老板也没来,上周说在捷克,这周转头又跑到意大利,温柠也估计不出来俩人啥时候来巴黎,问就是等玩儿累了再说。
现在已经孕18周,肚子开始显怀,之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好在刚来巴黎买的衣服前前后后都快递上门,正好换季,温柠衣柜里的衣服又换了一批。
不过她还是爱美的,没买那些肥肥大大的孕妇装。
软糯的针织外套、飒爽防风的风衣、背带裙、学院复古大衣……每天随着心情任意换。
平时正常上课,空出时间了或者周末就定时去医院做检查。
一切正常,也不孕吐,得益于控制体重,一直到现在,身体也没有因为宝宝感觉特别疲惫。
就除了……
沈淮序。
明明白白说吃醋的是他,说结婚是正常婚姻的也是他,说莫名奇妙话的还是他。
可是……
他的行为完全不像是正常结婚的样子。
有好几次,她都以为他要亲下来了——
看日出的时候,写作业的时候,晚上抹妊娠油的时候,她都准备好了……可他还是那个不动如山的样子。
他到底什么意思?
又不亲又不抱,老勾引她干什么?
他还想怎样?难不成,要她一个孕妇主动吗?
主动到他面前说——你能亲亲我吗?
怎么可能!
所以温柠回了家,也开始不理人。
她对沈淮序爱答不理,那是有合情合理的原因。
但她气不过的是,从这周开始,绿茶和白月光,莫名其妙也开始对她爱答不理了。
只要某个男人回了家,两只猫都跑去睡他腿上,屁颠屁颠的,像个‘舔狗’,明明白月光以前更黏她的,现在竟然也见色起意起来。
温柠更气了!!!
所以某个周五下午,两人回家早,沈淮序进房间换了衣服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画面。
白月光和绿茶百无聊赖趴在沙发上,温柠跪坐在地毯上。
一人两猫脑袋离得很近,她手掌弓着,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不知道对着猫耳朵说些什么。
如果仔细看,温柠还拽着白月光的爪子,指尖葱白,紧紧圈住猫爪。
她穿着背带裙,因为探着身子的动作,露出一截小腿。
过了十月份,巴黎彻底入秋,气温也降了不少,哪怕在室内,也要换上长袖长裤。
沈淮序转身又回了房间。
几息后,再出来时,臂弯里多了条毛毯。
几步走进,他终于听清一人两猫在说些什么,“他可抠了,都不想给你们买小鱼干,要不是我,你们就吃不到了,所以,你们以后……”
温柠以为是两个小猫现在对他们两个人的认知产生偏差,所以说着坏话,试图重塑自己的形象。
突然,身后传来沈淮序的声音,他拿了一张毯子盖在温柠小腿上。
毛毯是羊毛的,质量很轻,但很保暖,带着柔软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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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温柠转身,仰头,看到那张好看的脸,冷冷道:“我又不冷。”
说着就把毯子丢回去。
沈淮序接触被丢开的毯子,“最近降温,你光着腿,会着凉。”
温柠还是那副表情,带着抵触,“冷了我自己会拿的。”
沈淮序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来,“due赶完了吗?”
温柠还保持着远距离,“没有。”
“才刚放假,写得完。”
沈淮序:“晚上想吃什么?”
温柠敷衍,“随便。”
“要给你热杯牛奶吗?”
“不用,不想喝。”温柠起身就要回书房,“我去赶due了。”
只是没走一步又被沈淮序拉回来,男人视线看了眼沙发上的猫,又收回来。
眉梢轻挑道:“现在说坏话?都不背着人了?”
温柠不喜欢现在这个咬耳朵的距离,看到他那张好看的脸就莫名来气。
咬紧牙根:“就不背着你——”
说完就气冲冲往书房走,今天反派暗杀的时候,一定要用毒针,就不信他不疼。
沈淮序看着女人的背影,眉心微微颦起。
她最近情绪不对。
总觉得,和之前孕激素的刺激,不太一样。
但具体差别的原因,他也不明白。
沈淮序把客厅温柠刚刚拆开吃的零食都收拾好,先进了厨房。
十分钟后,他正切着菜,放在一旁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备注,他想忽视当没看见,或者直接挂掉。
因为自从那天多维尔回来路上接到张文滨的电话,他就开始规律性隔三岔五打过来。
但,都不是找他的。
只要在家,沈淮序的电话就变成了传声筒。
“老沈,忙吗?我找弟妹上号。”
“老沈,找弟妹上号。”
“老沈,找弟妹。”
“找弟妹。”
“弟妹。”
……
电话次数打得越多,电话内容就一次比一次简短,直到现在只要一看到电话,他就可以直接转告温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今天——
沈淮序不想接,手机屏幕亮了几秒钟,他就把菜刀放下,接起来。
电话那头一如往常,“老沈,我找弟妹来了——”
沈淮序言辞不善:“又不是找我,你打我电话干吗?”
张文滨没心没肺,“我一个大男人找人家不合适,你转达一下又不费事。”
“万一弟妹有事,又不好意思拒绝我,先打给你问问不就没这个顾虑了。”
说得人模人样。
找人不合适,打游戏就合适。
还真是薛定谔的边界感。
沈淮序目光泛冷,“打游戏,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问你?”张文滨唏嘘了声,“问你都不够弥补我小心脏的。”
“跟你打游戏哪是打游戏啊,那架势,比写论文都难。”
“……”
这边电话正通着,一道脚步声踢踏着出来了。
“张医生,我来了——”隔着距离喊,嗓音很甜,和刚刚截然不同。
温柠一开始对张文滨的印象不好不坏,只觉得挺热情,或许是他们三个人之间差异太明显,她也觉得好玩儿。
一直到现在,发现张文滨虽然技术菜,但游戏品很好,不骂脏话,还虚心好学,输了也还是心情很好……
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当找个技术菜,但能当背景音乐的陪玩儿。
总比家里那个无聊的老榆木要好。
张文滨听到温柠的声音,嗓子也瞬间夹起来,“诶呀,弟妹啊——”
沈淮序把手机放到台面上。
内心吐槽——死夹子。
电话里打个招呼就挂断。
温柠看到厨房里他切到一半的菜,和锅里煮沸的水,以及,旁边放着的面条。
思索了不过半瞬,她要求道:“我不要吃面条,我要吃火锅。tຊ”
温柠认认真真反思了下,觉得自己最近还是太善解人意了,狗男人就应该被折磨。
照顾孕妇哪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完就拿着自己的手机往沙发上坐。
连着麦,开始游戏。
张文滨着实不理解,“你们打王者真的能记住这么多经济数字和百分比吗?还是就瞎打……?”
温柠辣评,恋爱好可怕,老房子着火咔嚓咔嚓。
她操纵着人物在峡谷里走位,“这么有胜负心?”
张文滨应接不暇,“这也不是胜负心的事,主要技术菜,那打起来多不好看啊?”
温柠对此轻啧一声,“实用价值走不通,你可以走情绪价值啊。”
“谁说都要带飞的,你陪玩儿多好。”
张文滨:“……什么带飞,还不就是个消遣,随便打两把玩玩儿。”
温柠心知肚明,但还是配合的“噢”了声。
肉没提前解冻,沈淮序在厨房,拿着菜刀,一刀下去直接切断。
动静不小,温柠不自觉转头看了眼,带着嫌弃。
随即就扭头。
有人雾里看花,有人夜里看海。
有人任劳任怨搬锅底,有人悠悠闲闲打游戏。
“面板上有双方经济总和,经济低团战就打不过,你只需要看你的经济和对方的经济,对方如果比你高,单挑也打不过,不用记具体的数字,只要比大小就可以……”温柠打着,也不忘给嘴里塞着零食。
直到身前落下一道阴影,懒洋洋道:“吃饭了。”
温柠正激情作战,忙里抽闲看了眼,餐桌上摆好了盘子:“你先吃,我马上,今天走路走得多,我得再休息一会儿。”
说的时候,眼睛甚至都没离开过屏幕。
沈淮序视线也没离开过她,也自然而然落上她手里的屏幕,“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休息呢——”
温柠看都没看他,人在打游戏的时候,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虽然看着很懒散,但是我是在进行体力的补充。”
“不吃?”他问。
温柠不以为意,抽出一只手摆了摆,“你去吧你去吧……”
然而下一秒,天旋地转。
熟悉的动作和姿势。
“——沈淮序,你干什么?”温柠脱口而出。
她又被打横抱起,离开了沙发。
电话那头的人听得到这里的声音,犹豫中带了点儿着急,轻咳一声道:“诶呦弟妹,我刚好有点事,医院不知道怎么回事叫我呢……我那个,先走了先走了,下次再找你啊——”
说完,手机那头再没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