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裴子谡
简介:舅母裴氏眼神在二人之间转了转,正准备提气说两句呢,结果就被旁边的儿媳项氏给拦住了,刻意往她的碗碟之中捻了她平素爱吃的炖煮三鲜后,就不着痕迹的插话说道。“三弟不懂了吧,婆母这是故意说着玩呢,阿念年纪还小,且不急呢,今日既然是为子谡表弟接风的家宴,合该热闹都围着他转才对,面前的海碗不都上了吗?可酒还没满起来呢,二弟三弟还不招呼着?”她作为家中的长嫂,一贯也是很有发言权的存在。葁可前脚长兄才因着他们要灌裴子谡酒而有些发火,现而今长嫂又发话了,他们还真是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说罢,那舅母裴氏还故意表现得要落泪一般,逗得王老夫人也有些崩不住了,嘴角一扬一扬的眼瞅着就要破功,结果被爱凑热闹的姜时愿看见了,连忙就说道。葁
“外祖母可得忍住了,大好时机正是立规矩的时候,您老要是笑了,那舅母日后不得天天念叨汉州的好了?”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起来。
被挪揄的舅母裴氏也不遑多让,立刻就回嘴说道。
“没良心的小丫头,忘了舅母是如何疼你的了?还敢撺掇着你外祖母给我立规矩?我看呐,就得给你挑个汉州的夫婿,叫你嫁过去了亲眼瞧瞧才知道舅母我可没有夸大其词过!”
舅母裴氏也是高兴得有些得意忘形了,所以忽而就提了这么一句。
汉州的夫婿,眼前不就有一人吗?
三表哥王宏打小就爱跟在裴子谡的身后转,前几年去了汉州从军后更是如此,他在军中也是个能拼敢闯的性子,所以一激动说话就没有过脑子,指着旁边的裴子谡就乐笑了一句。葁
“母亲还说呢,有好的也不向着自家人,汉州的夫婿这不是现成的吗?子谡表哥日日都在军中练兵,身边就缺个贴心的夫人管一管了。”
他的话一出口,在场众人皆默了。
姜时愿有种看人热闹反而被人当热闹瞧的尴尬。
本来她与这位裴表兄就只见过那么几次,顶多算得上是个脸熟的亲戚罢了,如今被三表哥王宏这么一调侃,一下子她连日后有这位的局恐怕都不想出现了。
舅母裴氏眼神在二人之间转了转,正准备提气说两句呢,结果就被旁边的儿媳项氏给拦住了,刻意往她的碗碟之中捻了她平素爱吃的炖煮三鲜后,就不着痕迹的插话说道。
“三弟不懂了吧,婆母这是故意说着玩呢,阿念年纪还小,且不急呢,今日既然是为子谡表弟接风的家宴,合该热闹都围着他转才对,面前的海碗不都上了吗?可酒还没满起来呢,二弟三弟还不招呼着?”
她作为家中的长嫂,一贯也是很有发言权的存在。葁
可前脚长兄才因着他们要灌裴子谡酒而有些发火,现而今长嫂又发话了,他们还真是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满上吧。”
长兄王宿惜字如金的开了句口,这可把二表哥王宽开心坏了,他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哥俩好的搂着那裴子谡就酒盅对海碗的喝了起来。
那场面,那动作,豪迈的就好似他端的是海碗一般,如此架势可是将众人给逗笑了,笑说着便将话题给岔开了。
姜时愿颇为感激的看了一眼表嫂项氏,端了面前的酒盅对着她便举了举,而后痛快的干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文渊侯心中不过事,见大家喝得开心,他自然也是跟着畅笑,反而是姜怀山欲言又止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见姜时愿递了个安慰的眼神过来后,他才略放心了些。
席面上,裴子谡在王宽和王宏两兄弟的夹击之下,已经喝了三四碗,面前的饭菜却一口没动,表嫂项氏有些瞧不过意了,便开口帮了一句。葁
“二弟的胆量就跟那酒盅似的,子谡表弟都下了好几碗了,你也该用海碗喝了吧?”
“嫂嫂瞧好吧,便是再下三四碗,裴表弟也无事!”
说罢,又递了一碗过去,裴子谡倒是来者不拒,很快又是几碗下肚,姜家父女可从未见过如此海量之人,吓得都有些合不拢嘴了,可这场面落在姜时愿眼中,却并没有多大的惊讶。
上一世她曾跟着淳王世子去参加宫宴,席面上这位裴小将军也在,那时候的他也是千杯不醉,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可惜也就在那场宫宴后,他就回了汉州,等下次再听到他的消息之时,便是身亡的噩耗了。
若她没记错,那场宫宴是专门为裴子谡办的。
汉州,汉王。
终究是狼子野心啊。葁
前脚这位天纵英才的裴小将军才刚刚过世,他后脚就扯了旗帜开始要清君侧,领着汉州训练多年的将士们纷纷跨淮江而上,所到之处,屠城灭郡,闹得不可开交。
彼时西京城内的一众权贵们纷纷吓得屁滚尿流,想到这儿,眼神不免多扫了裴子谡几眼,带着几分惋惜与怜悯。
裴子谡酒碗放下的时候,正巧就对上了姜时愿看过来的眼神。
自他出生到现在,他见过无数人对他投去过炙热,崇拜,羡慕甚至是嫉恨的眼神,唯独今日的姜时愿之眼神,看得他有些不明白了。
这是觉得自己喝多了,所以生了担忧的念头?
想到这儿,双颊因酒力上头便显得有些绯红了,眼睑垂了垂,等再度抬眼之时,压抑多年的情愫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表露了出来,一动不动的看向姜时愿所在的方向。
他不想再等了。葁
如她这般娇柔又灵动的女子,就该有人仔细的呵护着,上一世的自己没赶上,但重生一世若是还扭扭捏捏的不肯直言,那便不是他的作风了。
老天爷既给了他机会,那他就该好好珍惜。
于是放下手中的酒碗之后,便起身笑眼凝视着姜时愿,而后朗着声音的说了一句。
“表兄倾慕阿念已久,苦等多年,不知阿念可愿我做你的夫郎?”
这话一出,原本还推杯换盏说笑着的众人突然就默了,微张着嘴巴的就看向了裴子谡。
“他他……他说什么?”
二表哥王宽一脸震惊,看向裴子谡的时候恍惚间还以为他是不是喝多了在这里胡乱说话呢,可等看清楚了他眼中的坚定后,一时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葁
另一旁的三表哥王宏也没想到自己竟一语成谶,在场之人,除了长兄王宿还算淡定外,众人都面露难色。
舅母裴氏还算是反应的快些,但仍旧不大确定的开口问了一句。
“子谡,你……你这话当真?”
“舅母是知道我的,裴家儿郎从无虚言,且我清醒着呢,虽是酒后却也真言,我的的确确倾慕阿念表妹多年,这,您应该知道。”
“啊?我应该知道?”
舅母裴氏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裴子谡,而后又瞧了瞧众人向她投射过来的询问眼神后,忽而想起了每隔半年就要从汉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凝香丸,一时间竟有些恍然大悟。
汉州嫂嫂娘家曾帮过一隐世之人。葁
她身负高超的医术却从不对外救治,所以起先她们也就是抱着万一能成的念头送了信去汉州的,没想到还真就让她们给寻了人来。
裴氏还记得当年嫂嫂带着那医者特意北上来给姜时愿看病的时候,身边就跟着才九岁大的裴子谡。
难不成就是那时候,他便心中落了念想?
一时间,脑中闪过无数的回忆,自此再也没断过的凝香丸,除了军务在身离不开的时候子谡都会特意来给自己庆生,但总是会多问一句阿念表妹身子可好些,还有库房之中,大半的凉玉席子都是他让人做好送来的……
桩桩件件,忽而就给串联成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