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枳想着想着，开始犯困，脑袋一点，直接睡着过去，意识迷迷糊糊地下沉。
一直到浴室门被拉开。
戚枳睡眠浅，一下子惊醒，掀起眼皮的瞬间，正好看见陈屿白这祖宗半围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
他的身后水汽弥漫，上半身赤着，头发还湿着，手臂和胸口都有水珠滑过。
最带感的是他的黑锁纹身上也有水珠。
戚枳的瞌睡虫全跑了，眼睛盯着他上边的纹身。
很好。
跟她小腹上的纹身很般配。
她纹的钥匙。
戚枳同陈屿白没有一丝波澜的眼对上，她这时候已经穿了衣服，穿的他放在衣柜里的T恤。
底下则是她自己的破洞牛仔短裤，修长的腿盘着，白到晃眼。
陈屿白的眼神从她身上收回，落在她眼睛上，先开了这个口，“穿我衣服做什么？”
戚枳眼睛眯起来，说我喜欢。
她说完将ipad将床上随手一放，要从地上起来，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腿麻地厉害，又往下倒，手肘却突然一暖。
陈屿白的掌心包着她的手肘，将她往上提。
戚枳的笑容还没露出来，他便开口，“你可以出去了。”
他的手仍扶着她，却在赶她走。
戚枳问，“你刚刚看见我肚子上的纹身了吗？”
陈屿白说我没兴趣。
戚枳视线落在他握着自己手肘的掌心上，他的手很好看，她光是看他的手，都能想到他这个人有多帅。
于是那一秒，有股酸涩感冲上鼻尖。
她抬眼，对上陈屿白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声音弱下来，“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陈屿白盯着她，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是你想要我怎么样。”
戚枳安静了那么几秒，说我想回到从前那样。
陈屿白在这一秒松开她的手来。
他的手离开了。
可戚枳手肘上还留着他的温度。
她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嘴角咬着根烟。
咔嚓一声。
点燃。
他全程没再看她这边一眼。
戚枳又开口，“这些天我认真想了想，我心里还有你，你心里还有我吗？”
陈屿白抽了口烟，在这个时候看她一眼，烟雾腾腾上升，模糊掉他眼底的情绪。
他在半明半昧的光里，缓缓地开口，“戚枳，求复合也得讲究时效，你那么多年都没有找我复合，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戚枳还没回答，他又嘲讽地笑，“你只是一直都理所当然地觉得，我就应该宠着你，让着你，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该一直在原地等你？你心里有的这些委屈的感觉，不过是因为你觉得我就该他妈一直像个傻逼一样毫无保留地让着你。”
陈屿白那句话一说完，戚枳的眼睛就有些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在那一秒猛地掐断烟，烟灰落在戚枳的脚边，没烫到她，可她却觉得疼。
心里刺刺地疼。
戚枳这辈子没怎么有这样低头的时候，她低头，一头长发垂下去，扎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痒痒的。
心里却很疼。
陈屿白现在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用手帮她拢住头发。
她心里难受地要死，却被她狠狠压下去，她抬眼，手克制地没有去抓陈屿白的手臂，“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刺。”
陈屿白在这个时候冷笑，“你现在在我面前犯贱有意思吗？”
戚枳情绪也上来，嗓音有些发抖，“陈屿白，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陈屿白的眼睛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求复合呢？我侄子的未婚妻？你总是在喜欢你得不到的人，18岁时是那样，现在26岁也死性不改，跟我在一块时心甘情愿去为别的女人飞蛾扑火，现在跟梁坤在一起时，又要为我飞蛾扑火，你不是犯贱是什么？”
戚枳的眼睛红着，说了句我有苦衷。
陈屿白将烟蒂丢进垃圾桶里，眼底是淡漠嘲讽的笑，“全世界就他妈你有苦衷。”
戚枳的唇动了下，刚要说话，他又问她，“你现在不是要求复合吗？那我问你，你能跟梁坤在今晚断了吗？”
一股涩意直冲上心头。
她说你要给我点时间。
陈屿白说那你可以滚了。
戚枳眼睛通红一片，“你要我今晚就跟梁坤断了，那你能今晚就跟姜琳断了吗？你根本就……”
陈屿白在这个时候说，“我能。”
戚枳的呼吸顿住。
陈屿白盯着她的眼睛，仍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可眼底的讥诮很明显，“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你永远在优柔寡断，永远不能全身心地只爱一个人，却要求别人只能全身心地爱你，你根本就学不会怎么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