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黎雾
简介:在桑黎雾懵懂茫然的眼神下,裴砚峥抬手,拇指指腹拂过绯红眼尾,不出所料的一片濡湿。随着她眨眼间,羽睫也带上几分濡濡。他凝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手将眼尾缀着的小珍珠抹掉。“要是小情人的话,你这会儿正被我压床上哭呢。”哪还需要他睡客房,洗冷水澡。看她惊颤的瞳孔,裴砚峥终究放软了语气,轻叹一口气,似是妥协。“你说,哪有小情人像你这样,还得人亲自来哄。”桑黎雾眼睫轻颤,对上那双涟漪深邃的桃花眸,微怔,下意识问:“……那我是什么?”
桑黎雾直愣愣地看着一排排被推进来的衣服,外面的人鱼贯而入,原本宽敞无比的卧室顿时变得逼仄起来。
“看看,不喜欢的就让他们带走。”
裴砚峥低眸,眉眼秾丽,“定制的还需要时间,这些当常服穿穿。”
桑黎雾看过去,全是顶奢品牌的最新款。
衣服,包包,鞋子……
桑黎雾抿抿唇,“您不用这样的,裴先生。”
又用上了“您”。
裴砚峥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闻言微挑眉梢,“我哪样了?”
“您不用对我这么好。”
桑黎雾声音一顿,继续小声说,“我住在您家,您还帮我解决了之前的麻烦,我很感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裴砚峥握着她手的力道紧了点。
桑黎雾垂下眸,“反正我不久后就会离开,用不到这么多东西的。”
什么叫不久后会离开。
这小丫头脑袋瓜里想的什么东西。
裴砚峥下颌微微绷着,语调似乎比平时冷了点,“桑黎雾,你什么意思?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
桑黎雾顿住,抬头看向他,那双总是对她含笑的桃花眸此刻无波无动,深不见底。
为什么态度会转变得这么快,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
她是不是马上就会像半年前那样被赶出去……
耳旁其他人收拾衣帽间的声音消失殆尽。
桑黎雾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眼尾不知不觉间泛了点红,她轻咬了下唇乖乖答,“您的小情人。”
乖顺得让人心疼。
送东西的人很快将衣帽间收拾好,也察觉到莫名僵硬沉默的气氛,没开口出声只微微朝裴砚峥点点头就关门出去了。
听她用“小情人”形容自己,裴砚峥喉头哽得说不出话。
半晌后,裴砚峥半蹲下身,以仰视的姿态看着桑黎雾。
他弯了弯眸,唇边挂上闲适的浅笑,不动声色地缓解两人之间僵住的氛围,“我怎么记得我之前说的是‘好,跟我,我疼你’,哪点让你误会了?”
他明白小姑娘在那晚那种情况下,加上又有桑家的事情在背后逼迫,急需找人庇佑,所以在宴会上他刻意引导。
也确实引导得还算成功。
——她明明怕的要命,还是大着胆子在人群中喊了他、跟他上了车。
但上车后事情的发展就有些脱离他的掌控,女孩儿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亲昵的动作,每一分每一秒都侵袭着他的神经。
那种诱惑,他根本受不住。
想到那晚半明半暗的车后座,少女也只是乖巧又可怜的依附,小心翼翼喊着裴先生,裴砚峥陷入短暂的沉默。
原来在桑黎雾心里,是她先勾引了他,而后是他选择了她。
什么狗屁小情人,又不是什么好词,他怎么舍得安她身上。
裴砚峥蹲得低,桑黎雾垂下眼睛,认真思考了几秒。
还是没想明白。
“跟他”这两个字,不就代表着当他的金丝雀吗。
在桑黎雾懵懂茫然的眼神下,裴砚峥抬手,拇指指腹拂过绯红眼尾,不出所料的一片濡湿。
随着她眨眼间,羽睫也带上几分濡濡。
他凝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伸手将眼尾缀着的小珍珠抹掉。
“要是小情人的话,你这会儿正被我压床上哭呢。”
哪还需要他睡客房,洗冷水澡。
看她惊颤的瞳孔,裴砚峥终究放软了语气,轻叹一口气,似是妥协。
“你说,哪有小情人像你这样,还得人亲自来哄。”
桑黎雾眼睫轻颤,对上那双涟漪深邃的桃花眸,微怔,下意识问:“……那我是什么?”
裴砚峥直起身,心里那股闷气莫名得不到疏解,染了欲念的视线从那张小脸上掠过。
最后也只是抬手泄愤般将桑黎雾那一头柔顺的黑发揉乱。
嗓音有些滞涩,“自己慢慢想。”
裴砚峥不想借着小时候那点情谊强迫她。
也许是从小顺风顺水桀骜的原因,他很贪心,贪求想要的很多。
他想要她真正…喜欢上他。
裴砚峥看着她,微哑的嗓音缠绵缱绻,
“早点睡,我明早叫你起床,晚安。”
——
或许是因为睡前,裴砚峥临头抛下来的那些话,桑黎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脑海中盘旋的全是他那些话,跟中了毒.瘾似的。
…不是小情人,那是什么?
总不能是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太无聊了,想找一个合租室友?
滚来滚去到半夜才睡着。
还做一晚上裴砚峥变成长尾巴尖牙齿大恶龙,追着她说“自己想”的噩梦。
翌日,被叫醒的时候,桑黎雾意识模糊间看见困扰了她一夜的俊脸,迷迷糊糊地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直接一巴掌糊上去,打在他下巴上。
“啪”的一声。
在只有少女浅浅呼吸声的房间里显得无比清脆。
把来叫人起床的裴砚峥打懵了。
桑黎雾翻了个身,小手抓着被子盖过头顶,小声嘟囔,“走开…吵死了…我知道自己想…”
“……”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传来一声无可奈何的低笑。
“我干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他连和她睡同一房间的福利都没有。
他还委屈呢。
他都没说。
裴砚峥看了眼卧室温度,直接伸手掀开被子,露出底下那张莹白眣丽的小脸,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胸口,睡裙的领口微微歪斜,锁骨窝明显,长裙上卷,露出膝盖一下纤细的小腿,皮肤白得仿佛在发光。
裴砚峥长睫掩下,喉结微滚,觉得自己在给自己找罪受。
猛不丁传来的凉意,桑黎雾皱眉,困得睁不开眼,伸手乱摸一通也没找到被子,无意识念叨,“…困,睡觉。”
裴砚峥看她因为找不到被子皱鼻子的可怜表情,喉间压不住笑,伸手捏她脸颊,“真该起床了,懒虫。”
他今天再不回飞回公司,凭他爸那脾气,能把他电话打爆。
脸颊轻微的疼感迫使桑黎雾掀开眼皮,喉间溢出一声呜咽,声音带着股刚睡醒的软,“…你怎么还在?”
“?”
气人的本事真挺大。
他为什么不能在?
裴砚峥觉得他这辈子的好脾气都耗这姑娘身上了,指腹下压捏紧用了点力,他眯了眯眼,“赶我走?”
疼。
不是做梦!
桑黎雾激灵一下,鲤鱼打挺般从床上扑棱起来,眨眨眼,“…裴先生?”
“不然呢,”裴砚峥轻嗤一声,语气意味不明,“还以为您,睡了一觉又不认识我了。”
“您”字还特意加重。
听明白他话里的揶揄,桑黎雾耳廓霎时泛起了红,小巧耳垂更是红得灼目。
她尴尬地朝裴砚峥笑笑,第一反应就是——跑。
桑黎雾怂巴巴地埋下头,翻身下床就准备往洗手间跑。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让人脚趾扣地的情况,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啧。”
身后突然传来男人很轻的声音,桑黎雾顿住脚步。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头都不敢回,“裴先生,我真不是故意……”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她遗留在床边的拖鞋。
“我都还没生气,你怕什么?”
男人说着,半蹲下身,那双粉色兔子拖鞋被稳稳放在自己的脚边。
桑黎雾攥紧了手心,淡粉的脚趾也蜷缩起来。
裴砚垂下眼睛,视线扫过纤细莹白的脚踝,上面清晰可见的经脉纹理,鲜活又脆弱。
他眸底幽深,微不可察地捻了下指腹,这才站直身,薄薄的眼皮掀起,眼尾上挑,像是带了钩子。
“地上凉,不穿拖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