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哥们,这误会大了……”
皓淮点点头表示理解,于是几个男人的目光都聚焦向垂头丧气缩在旁边的叮铛。
“所以你在哭什么?”
叮铛的美瞳被自己哭丢了一片,左眼被夸张放大的粉色虹膜和右眼差距明显,有些百鬼夜行的怪诞。
“我……”叮铛重新垂下头,“我就是觉得、觉得……倒霉,然后破防了。”
“姑娘,我们法治社会,能用法律惩治这种猥琐分子就能伸张正义,可不能觉得没以暴制暴就是窝囊。”民警小哥语重心长,“我们都知道这男的不是好东西,但是你真动手,一是危险,这万一他有刀呢?这万一他也有两下子呢?二是不值当,没轻重自己还要赔。你再看看你这一哭,还把男朋友坑了是不是?”
叮铛懒得和警察扯法治,也没反驳,只不断点头表示认同。
“你住这地方确实偏,亏着运气好有人陪,不然这男的多可怕。姑娘你回去买个可视门铃或者警报啥的,再不济住你男朋友那儿。”民警小哥放松语气,“这男的我们会抓了教育,你也别太担心。”
“那就走吧?”皓淮看小哥对叮铛一番理性中正的输出,担心她法外狂徒再次觉醒,从防卫过当直接转生成袭警。
但叮铛是个任人宰割的表情,颇有湘西特色地随着皓淮出了派出所。
10、孔乙己·冲锋衣
后半夜,雪非但没有停,反而嘈杂在浓郁的黑色中,成了一片信号参差的老旧电视屏幕。
打车雷达一圈圈徒劳地扩散着,进度条成了没有目标的陷阱。
“要不看看附近有什么便利店吧,”叮铛跺掉靴子上爬升的积雪,仍感觉脚趾刺痛难耐,“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到车。”
最近的24h便利店有1.5公里,皓淮一边继续盯着响应结果,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和叮铛走在积雪上。
“对不起啊。”叮铛头也不回甩给皓淮一句。
人行道红灯亮起,十字街空无一人,两人还是停下来等待40秒倒数殆尽。
身后的皓淮没有回应,叮铛以为他怎么也要揶揄自己两句,结果他逆来顺受,反而让她别扭。
一个小雪团打在叮铛腰侧。
零散的冰晶融化,不留痕迹。
皓淮手里掂量着另一个小雪团,向她笑了笑:“没事,扯平了。”
他睫毛上凝着星星点点的冰晶,仿佛生来便是那样清透如月的眼睛。
叮铛愣了一下,顺手抓起绿植上的积雪。
皓淮预判她的动作向旁边闪去,结果正中叮铛下怀,她眼疾手快地把冰凉的手指和已经融化的雪水伸进他围巾里面。
“樊叮铛!”
皓淮厉声一喝,叮铛僵在原地,诡笑也来不及撤销。
怎么啦?玩不起啊这小子?
她的辩解和玩笑还没开出去,颈后围巾所筑的温暖便土崩瓦解,皓淮趁她思考,居高临下地赏了她一头。
狡诈!狡诈!
拿着您那张脸和您那演技,原地出道一个月拿影帝得了!
“烦死了!烦死了!你多大了?!”叮铛暴跳如雷地四处抓雪。
皓淮却不躲了,也不诓她了,只是安安静静看着叮铛准备复仇:
“那让警察再抓我一次吧。”
从逻辑上来说,叮铛知道自己理亏,可惜她不喜欢严丝合缝抓推理。
不过皓淮被两个民警扭铐的淡红痕迹实在是有几分滑稽,本来打算一顿输出的叮铛想到这个高傲的发小被当成变态摁在地上给她拜年,手中的雪块便随着她放肆的大笑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