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衍虽然将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可颜书宜忘不了。
颜书宜忘不了，他曾经将她彻底变成了一个疯子。
她恶毒咒骂过他和姜清清，她也哭得歇斯底里求过他，到后来，她甚至以自杀来威胁他。
那段时间，颜书宜变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可她那样不顾自尊，卑微至极去挽留他。
换来的是她自杀住院时，程时衍只来看过她一眼，为的，是给她递离婚协议。
——“颜书宜，适可而止，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情分了。”
直到那时，颜书宜才明白，原来男人不爱了后，他的心是可以那样狠，那样绝情的。
好在，现在一切都已经熬过来了。
颜书宜回过神来，收敛所有情绪，抽回了自己的手。
“是我做菜时不小心烫伤留下的疤。”
她没管程时衍信了还是没信，直接转身往同学会宴厅进去。
颜书宜本以为程时衍会离开。
可他竟然沉默着跟在她身后踏入同学会现场，让两人看起来像是一起过来的。
刚进门，就惹来同学的调侃。
“还得是程时衍和颜书宜啊，都结婚五年了感情还这么好！”
“每次看见你们，我才能相信这个世界有真爱！”
起哄的笑声不断。
程时衍站在颜书宜身旁，正要抬手揽住她的肩膀。
可颜书宜却往旁边躲开来，莞尔朝众人笑。
“那看来要让各位失望了！我跟程时衍刚去登记了离婚，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这话过后，周围一瞬安静下来。
有人干笑着：“开玩笑的吧？你们两个怎么可能离婚？”
颜书宜却坦然至极：“认真的，下次给你们看离婚证。”
见她不似玩笑，同学会的气氛明显变得尴尬起来。
而程时衍的脸色更是黑沉至极。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没有多留，转身离去。
众人很快转移了话题。
可颜书宜能感受到，所有人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的好奇目光。
她也就没了聚会的心思，中途便找理由离开。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颜书宜洗漱完出来，手机里收到了几条姜清清发来的短信。
【他把我赶出了家门，你满意了吗？】
【颜书宜，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等以后时衍恢复记忆，他一定会恨你的！！】
……
分明是姜清清当了第三者，可她却永远这么理直气壮。
颜书宜看了几眼，没有搭理，直接把姜清清的号码也拉黑了。
一夜无梦。
次日清早，颜书宜照常起来，准备出门去菜市场。
然而她才出小区门，就被等在外面的程时衍拦下。
他眼下乌黑，下巴处长出了青黑胡茬。
显然是在外面等了一夜。
然而颜书宜只拧起眉头，透出不耐：“程时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无赖？你再这样缠着我，我会报警的。”
程时衍眼底布满红血丝，却执拗拽着她。
“我记起来了，书宜，我记得的，我们之间也还有很美好的回忆。”
“去年的圣诞节，我们一起看了初雪，堆了雪人。”
“今年元旦节，我们一起放了烟花。”
“我生日的时候，你亲手给我做了蛋糕，我推了所有的工作，跟你在家里看电影，吃烛光晚餐，我们度过了很美好的二人世界。”
“这些，都证明我们还很相爱，不是吗？”
程时衍举出了很多例子，迫切想要得到颜书宜的回应。
可颜书宜却在他的声音中沉默了下来。
很久过后，她才出声纠正他——
“你记错了，和你做这些的人，不是我，是姜清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