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眠
简介:瘸哥不知道从哪抓了把瓜子,边嗑边说:“太惨了,变着花样地死,简直是本地版《死神来了》。”“少说风凉话!”高瑾端着杯热水放在孟湘君跟前,给了瘸哥一个警告的眼神。孟湘君把热水一饮而尽,然后疯狂对着白眠点头:“大师,你算得真准!前两天我们去婚庆公司交定金的时候,婚庆公司给我们出了几个婚礼方案,其中就有一个方案是让新娘扮成天使从天而降,我对这个方案很心动,本来打算选这个来着,没想到啊,我亲手选择的婚礼会成为我的葬礼,而且谋杀我的人就是我未婚夫!”
孟湘君一下子闭上了嘴, 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店里轻松的气氛也顿时消散,大家都忧心忡忡地看向孟湘君, 如果白眠算得没错,这个方才还在侃侃而谈的美女, 三天后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孟湘君咽了一下口水, 双手握住白眠的手腕,恳求道:“大师, 你说得详细一点,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白眠喝了一口手边的花茶, 说出了自己看到的场景。
“在你前男友祭日那天,你如约到了湖边, 你前男友的妈妈一早就等在了那里,那天天气不错, 她提议你们一起泛舟湖上, 为了照顾她的感受, 你同意了。”
“他妈妈从附近的商家那里租了一条双人脚踏船,你和她一起坐上了船, 你们向湖心驶去。”
“一开始你们还有说有笑,但是等到临近湖心时, 她却开始频频向外张望, 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你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她就身体前倾,摔了下去, 看到她在湖里呼救,你意识到她不会游泳, 于是擅长游泳的你当即跳下水去救她。”
“你下水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她,你抓着她,试图带她游向船边,就在这个时候,她死死地抱住了你,无论如何也不肯撒手,你被她的重量拖着,身体开始往下沉,你使劲挣扎,很快就用尽了全身力气。”
白眠说到这里,孟湘君手臂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她没有开口说话,静静地听白眠说着,态度显然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白眠接着说:“虽然小船就在眼前,但你却怎么够都够不到,你试图呼救,他妈妈伸出湿淋淋的手,死死捂住你的嘴,不让你发出声音,一直到你力竭,岸边的人都没发现你们这边的情况,你就这样被她拖着,一直沉到了水底。”
孟湘君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水底的寒冷,店里的人沉默了许久,大家都被白眠描述的画面深深震撼到了。
“这老太婆也太歹毒了,人家好心去看她,她居然想杀人家!”瘸哥拍大腿骂道。
“不不不,我不去了,”孟湘君当机立断,“不管大师算的是不是真的,现在我心里都很抵触他妈,我这就打电话告诉她,祭日那天我不去看她了!”
说着,孟湘君拿起手机,拨打了杜丽的号码,电话立刻就打通了,仿佛对方一直都在等着她。
“喂,湘君呀,什么事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慈祥的声音。
“杜阿姨,二十号那天我有别的事,不能陪您去湖边玩了,还有,我要结婚了,以后的祭日,我也不能去陪您了。”孟湘君说。
“哦——”老人的声音低落了一下,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似乎也没有多失望,“我能理解,毕竟你还年轻,总会有新的人生,那阿姨就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阿姨!”
孟湘君飞快地挂了电话,松了一口气。
“我听电话里这老人还挺通情达理的嘛,不像你说的那么恶毒。”瘸哥对白眠低声说。
“是啊,我也觉得听她的语气不像这种人,”孟湘君赞同道,“不过还是拒绝了的好,以防万一嘛!”
她再次把手腕递给白眠:“怎么样,大师,现在你再看看我的脉象,我不跟她出去,她总没机会害我了吧?”
白眠把两指搭在孟湘君的手腕上,再次替她把脉:“命数改变了,你不会死在六月二十号。”
听见白眠这句话,孟湘君安下心来,她刚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白眠又说:
“你会死在六月二十八号。”
“噗——”
孟湘君把刚才喝下去的水全都喷了出来。
瘸哥推了推白眠的胳膊:“拜托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好不好,害得我被喷了一脸水。”
孟湘君不服气地问:“大师,怎么我横竖都是个死啊,你真的不是在拿我开玩笑吗?我已经拒绝了和杜丽见面,为什么我还是会死?来来来,你说说,这次我会怎么死?我倒要听听,这次又是谁想害我!”
“要害你的,始终是同一个人。”白眠缓缓开口,再次说出自己看到的场景,“拒绝和他妈妈见面之后,你会平安度过二十号那天,然后你把婚期定在了六月二十九号,你们和婚庆公司约好,打算在那天举行婚礼,婚庆公司按照你们的要求,在前一天晚上布置好了会场。”
“为了彰显你未婚夫的财力,你在婚礼上选择了一种独特的出场方式——吊着钢丝出场,在原本的婚庆方案中,你会像天使一样在空中出现,然后缓缓降落到你未婚夫身边。”
“由于这种出场方式难度较大,所以需要反复排练,六月二十八号晚上,你接到你未婚夫的电话,他让你去婚礼会场进行最后一次彩排,这是婚礼的正常流程,你没有多想就赶去了会场。”
“到了会场以后,你发现现场没有婚庆公司的员工,只有你未婚夫一个人,出于对他的信任,你还是换上婚纱,像之前一样被钢丝高高吊起,但是这一次,你被吊起之后,你未婚夫不见了。”
“你很惊慌,在空中大声呼喊他的名字,他没有出现,就在这时你背后的钢丝突然断裂,你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快速坠落下去,在你撞向地面的前一刻,你终于看清楚,原本该站着你未婚夫的地方,摆着一张黑白遗像——”
“那是你前男友的遗像。”
孟湘君“啊”地尖叫起来,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
瘸哥不知道从哪抓了把瓜子,边嗑边说:“太惨了,变着花样地死,简直是本地版《死神来了》。”
“少说风凉话!”高瑾端着杯热水放在孟湘君跟前,给了瘸哥一个警告的眼神。
孟湘君把热水一饮而尽,然后疯狂对着白眠点头:“大师,你算得真准!前两天我们去婚庆公司交定金的时候,婚庆公司给我们出了几个婚礼方案,其中就有一个方案是让新娘扮成天使从天而降,我对这个方案很心动,本来打算选这个来着,没想到啊,我亲手选择的婚礼会成为我的葬礼,而且谋杀我的人就是我未婚夫!”
“等等!”孟湘君说着,忽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大师你刚才说,要害我的始终都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这次的幕后主使还是杜丽,但为什么我未婚夫会配合杜丽杀人呢?他堂堂一个老总的儿子,怎么会听命于一个平民老太太?”
“只有一种可能,他的身份是假的。”白眠随手推倒了旁边的茶杯,茶水顺着桌子流下去,“就像你的包一样。”
“啊!”孟湘君尖叫着跳了起来,拼命拍打自己的包,“你干什么呀?我这可是LK的最新款,我平时都舍不得背出来的,而且这包是限量版的,买都买不到一样的!”
看她这么紧张,瘸哥大声重复了一遍白眠的话:“老妹啊,她说你的包是假的!”
孟湘君有点恼火:“假包,你说我背假包?你看不起谁呢!”
她边说边扯了几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包,擦着擦着她愣住了,整个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LK品牌的特点就是不防水,皮包遇水即坏,非常脆弱,这也是奢侈品品牌的通病,但是孟湘君手里的这只包却用的是防水材质,即使被茶水淋湿也完好无损。
“这包……还真是假的,”孟湘君整个人失魂落魄地摔坐在地上,把包扔在了一边,“难道他富二代的身份也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老总的儿子?”
瘸哥看着门外的墨镜男,越看越眼熟,他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老妹啊,你未婚夫到底是哪个老总的儿子,你就说出来吧,是不是咱镇上的?要是镇上的,我们有可能还认识呢!”
到了这个份上,孟湘君也顾不得别的了,她直接说:“他说他叫魏铭,是青水镇药业公司老总魏凡的三儿子,将来家里的家业都要由他继承,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让我平时在外面替他保密。”
“魏总?”瘸哥哈哈大笑,“原来是他啊,他家一共只有两个儿子,而且两个儿子都结婚了,去年还请我们老板去吃席了呢,他现在孙子都快满月了,哪来的什么三儿子?”
一听这话,孟湘君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那、那这段时间,我到底是在和谁交往?他不是富二代,他的豪车豪宅又是怎么回事?”
“租的。”白眠无情地说道。
“那我的钻石呢?”孟湘君看向自己的无名指。
“这是一块纯天然——”白眠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玻璃。”
“我X!”孟湘君爆出一句脏话,她猛地站起身,把披散的头发扎成高马尾,准备出去找外面的男人说个清楚,但是出门之前她又犹豫了,转身坐回了白眠面前。
“大师,我和他恋爱的这段时间,他真的给我花了不少钱,就算他的豪车豪宅都是租的,租半年也要几十万了,如果不是家底殷实,他怎么会这么挥霍?”
“哈哈哈,”瘸哥忍不住笑了起来,“傻妹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从梦里醒来,就是因为你有个嫁入豪门的梦,所以才能被人精准拿捏,妹子啊,多长点心吧!”
孟湘君被瘸哥嘲讽,气得懊恼不已,但她还是不死心地看向白眠,希望能从白眠嘴里听到一丝转机。
“反正又不是他的钱,他心疼什么,”白眠打碎了她最后一点希望,“这些钱,是有人转交给他,请他代为花在你身上的。”
“是杜丽,”孟湘君紧紧咬着嘴唇,血色的口红染到了牙上,“她买通了这个男人,让他来接近我,他一直潜伏在我身边,就是为了在恰当的时机杀死我……他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来认识我,那天停车场的相遇,根本不是什么从天而降的缘分,而是一个针对我精心设下的局!”
白眠点点头,瘸哥也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开窍了。”
“可她不是已经决定亲自动手了吗,何必要多此一举呢?”孟湘君不解。
白眠:“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备用方案,毕竟你和她并不熟,也未必会遵守当初那个约定,一旦你失约了,她就失去了接近你的机会,这时候她的plan B就派上了用场,这也是为什么你打电话推掉和她的约会时,她表现得那么波澜不惊。”
孟湘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有个问题,以前我和齐元海在一起的时候,我打听过他的家境,他家里只有一套自住房,一辆代步车,家里的存款都在给他治病的时候用光了,如果这一切都是杜丽布下的局,她哪来的那么多钱呢?”
“答案很简单啊,”白眠耸耸肩,“她把家里所有的财产都变卖了,倾尽一切去完成这个计划,等到计划完成之后,她也不打算活下去了,还记得吗,在我给你预测的第一种死法里,她是和你一起沉到水底死去的。”
“她、她这么做图什么呀?损人不利己,神经病吧她!”孟湘君瞪大眼睛,眼里的美瞳都快要掉下来了。
白眠:“为了实现她儿子的夙愿,让你和她儿子成婚。”
“他儿子都死了,还怎么结婚?”孟湘君说到一半,忽然顿悟过来,“——所以她要杀了我,让我们结阴婚!”
“是的,杜丽视儿子如生命,齐元海死后,她也不想活了,但是在离开人世之前,她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帮自己的儿子实现遗愿。”白眠娓娓道来。
“齐元海在垂死之际曾经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嫁给他,你拒绝了他,齐元海抱憾而终,这一直是杜丽心中最大的遗憾,儿子活着时没能完成的愿望,她要在儿子死后替儿子完成。”
“齐元海死后,杜丽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你身上,她卖掉了房和车,租下了你家附近的一间屋子,每天暗中观察你的动向,你说你之前和几个不错的男生接触过,但他们后来都纷纷躲着你,这也是杜丽搞的鬼。”
“是她在背后诋毁你的名声,散播出去一些克夫之类的言论,青水镇本来就是小地方,一旦背上这种名声,你以后的择偶就会很困难。”
“就在你为此事焦虑的时候,她又联系到了一个急需用钱的骗子——也就是你现在的未婚夫,杜丽给骗子租了豪车豪宅,然后故意指使骗子驾车去剐蹭你的车,她知道你喜欢有钱人,就让骗子装得气度不凡,你果然被这个骗子吸引,成功上钩了。”
“在你们共同生活的期间,他给你看过的所有证件都是杜丽提前准备好的假证,就连杜丽给这个骗子起的假名都别有用意——魏铭,这个骗子的出现,就是为了让你永远铭记齐元海。”
“够了,不用再说了!”孟湘君气得火冒三丈,“我现在就去撕了他!”
“如果你就这样出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很生气,”白眠提醒道,“那个骗子会一脚油门开车就跑,你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有道理,我要给他来个瓮中捉鳖!”孟湘君深呼吸了几下,装出一副娇滴滴的声音,给未婚夫发去了微信语音,“亲爱的,大师给我们算好日子了,拜托你进来付一下钱吧~”
外面的男人不知是计,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他进了店里先环顾一圈,然后找到了二维码,用手机扫了一下:“说吧,多少钱……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诶,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店里所有人都用一种“一路走好”的目光看着墨镜男,孟湘君伸手搂住墨镜男的腰,把他带到了白眠面前:“亲爱的,那么急着走干什么,难道你不想听听大师是怎么说的吗?”
“宝贝,我一切都听你的,你说了算就好。”墨镜男挤出一个笑容。
孟湘君捡起地上的包:“亲爱的,刚才这只包不小心被撒上水了,你猜怎么着?居然一点都没坏!”
墨镜男问:“这说明包的质量好啊,有什么问题吗?”
孟湘君的笑容咬牙切齿起来:“可是真正的LK皮包是遇水即坏的,你是从小穿奢侈品长大的富家少爷,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墨镜男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一下脑袋:“哎呀,真是的,我怎么连这个都忘了,一定是最近结婚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都把我给忙昏头了,宝贝,这肯定是商场柜员的问题,他们居然敢用假货糊弄我,我回去就投诉他们!”
“还有啊,亲爱的,有人和我说,魏总只有两个儿子,根本就没有三儿子,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孟湘君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墨镜男拍桌而起,怒道:“谁?谁说的!这个店里的人吗?这是我们魏家的家事,他们这些外人怎么会知道呢?哼,一群穷鬼,平时根本没机会和我爸爸这种身份的人接触,所以当然只知道表面上的事。”
“不错,我爸爸明面上是只有两个儿子,之所以说我是他三儿子,是因为我是他年龄最小的私生子,不过宝贝你放心,虽然是私生子,但是我爸已经说了,他最看好我,未来公司一定给我继承!”
瘸哥看热闹不嫌事大,抓了一把瓜子说:“男人都是天生的撒谎大师,我是男人我了解,妹子你别信他。”
墨镜男见有人拆台,顿时急眼了,他指着瘸哥的脸问孟湘君:“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算命大师吗?原来我等了这半天,他一直都在说我的坏话,你告诉我,他还说什么了?”
孟湘君索性就直说了:“他们说,你是受了杜丽的指使来杀我的!”
“杜丽?”墨镜男装作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样子,微微一愣,满脸无辜,“这是哪位?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孟湘君看他这副样子,气得说不上来话,墨镜男反而越说越来劲,对着瘸哥的脸指指点点:
“就他们这种算命的,只会说些不吉利的,什么灾啊难啊之类的,净给你灌一些迷魂汤,逼得你花钱消灾,你别把他们的话当回事!”
孟湘君反驳道:“你胡说,诊脉费只有十块,人家根本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救我的命!”
“不要钱?”墨镜男迟疑了一下,立刻找到了另一套说词,“那就是嫉妒,宝贝,他们嫉妒你找了个好老公,所以在这里挑拨咱们夫妻感情!”
“小心点,小伙子”瘸哥扔了手里的瓜子,笑着警告道,“你要是再乱指下去,你的手指头可就没了。”
墨镜男被瘸哥的眼神吓到了,他收回手,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咳,凡事都要讲证据,买包这件事确实是我没做好,遇到了不良商家,但是他们说我会杀人,这简直是血口喷人!宝贝,你不要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他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要杀了你?把证据拿出来呀!”
“证据……”孟湘君被问住了,她回头问白眠,“大师,有证据吗?”
“要证据很简单,”白眠看向墨镜男,“你送给孟湘君的求婚戒指是一对情侣戒指,请问另一半去哪了?”
“对啊,”孟湘君抓起墨镜男光秃秃的无名指,“你向我求婚的时候,你手上不是带着男款戒指吗,现在男款的去哪了?”
“这个……”墨镜男支支吾吾的,好一会才说,“对不起啊,宝贝,我的那枚被我弄丢了,干脆这样吧,等今天晚上,我再带你去买一对新的好不好?”
“他在撒谎,他当然拿不出来,”白眠冷笑道,“因为那枚男款戒指,早已经被放入了齐元海的骨灰盒里,和他的骨灰混在一起了。”
“你、你!”墨镜男看着白眠,恐惧地后退了几步。
“既然你要证据,那么打开齐元海的骨灰盒一看便知,如果你和杜丽没有勾结在一起,那为什么属于你的戒指会出现在齐元海骨灰盒里?”白眠从容不迫地说。
“呕——”孟湘君恶心得干呕了出来,“这些天我居然一直都在和一个死人戴情侣戒指,晦气死了,魏铭,我要杀了你!”
随即她反应了过来,改口道:“不对,你根本不叫魏铭,你到底是谁?”
墨镜男看自己已经被拆穿,也无心再装下去,他转身就跑,店里围了一圈的围观群众,哪能让他跑掉,一个调皮的男孩在他跑过去的时候伸出脚绊了一下,墨镜男当场摔了个狗吃屎,墨镜也摔飞了,随后大家七手八脚地把他摁在了地上。
看着墨镜男的脸,瘸哥兴奋地大叫了一声:“我终于想起来了,我就说我在哪里见过他,在公安发布的通缉视频上!他就是那个通缉犯吴大利,他的悬赏金额有整整一万块钱呢!呜呼,竟然真的被我遇见了,不枉我一遍又一遍熟悉他的长相!”
听瘸哥这么说,大家纷纷争先恐后地拨打报警电话,谁都想成为第一个抓到通缉犯的人。
墨镜男被众人制服之后,孟湘君走上前狠狠给了他两耳光:“你个死骗子,等着坐牢吧你!”
打完墨镜男,孟湘君还是觉得气不过,她掏出手机打给了杜丽,这个老太婆应该还不知道,她费尽心血布下的局已经完全被识破了。
“喂,湘君呀,又有什么事吗?”杜丽接起电话,声音依旧是那么慈祥。
“杜阿姨,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我的婚礼取消了。”孟湘君故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气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杜丽再次开口时,声音变得无比沉重:“为什么呀,孩子,婚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就放弃。”
“阿姨,我没有冲动,我已经想好了,现在的男朋友不适合我,我要和他分手。”孟湘君说。
杜丽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哀求着劝道:“别分手呀,你男朋友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他有钱又温柔,不是正好符合你的喜好吗?要是他有什么事做得不对,大不了让他给你道个歉,阿姨求你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孟湘君冷笑道:“阿姨,你从来都没见过我男朋友,怎么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而且分不分手是我的私事,你跟着这么着急干什么?”
杜丽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啊,哎呀,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只是随口乱猜的,还真被我猜对了呀?阿姨不想让你们分手,还不是因为关心你吗,阿姨怕你分手以后会后悔,怕你——”
孟湘君懒得再演下去,直接拆穿了她:“你怕我和这个骗子分手以后,你的杀人计划就落空了,你所有的家产全都打了水漂,对不对?”
杜丽尖叫一声,声音变得凄厉起来:“啊——你怎么会知道?是谁告诉你的,是吴大利那个混蛋说的?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你听阿姨解释,阿姨可以解释的……”
“用不着解释了,”孟湘君说,“我打这个电话,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那些阴招害不了我,我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毫发无伤。”
杜丽加大了音量,嗓音开始变得阴森恐怖:“为什么……为什么我儿子没了,你却好好地活在世上!他离世前最后的心愿就是想和你结婚,但你却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他,害得他一个人孤独地死去,你知不知道,他临死的时候,还念叨着想见你一面!”
“我对你儿子根本就没感情,之前和他在一起只不过是出于同情而已!”孟湘君厌恶地说,“你醒醒吧,世界不是围着你儿子一个人转的,不能因为他要死了,就道德绑架别人!”
杜丽根本就听不进去,她自顾自地用凄厉的语调重复着:“儿子死后,我一夜一夜地梦到他,他真的很可怜,那么瘦,穿着病号服,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我总是梦见他对我说,他在那个世界好冷,好孤独,他很想念你,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把你送下去陪他。”
“于是我就对他说,儿子,你放心吧,妈妈一定会帮你实现愿望的,等愿望完成后,妈妈再下去陪你,你乖啊,再等一下,咱们马上就要团聚了。”
孟湘君在电话这头听得直犯恶心,她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词:
“疯子,你简直是个疯子!”
杜丽发出一串诡异的笑声:“呵呵呵呵,只要能实现我儿子的愿望,被当成疯子又有什么关系?自从我对儿子许下承诺后,我就变卖了家里一切能变卖的东西,我要赌上所有,给我儿子办一场盛大的阴婚!”
“我知道你喜欢有钱人,所以我让吴大利扮成有钱人,这家伙真笨,居然在你面前露了馅,后悔死我了,早知道就不找他了,明明只差一点我就成功了,明明你们都快就定下婚期了,可惜啊可惜,功亏一篑!”
电话那头又传来刺耳的笑声,听得人心里发毛,孟湘君想挂了电话,但是直播间的观众一致请求她把这个电话打完,于是她只好忍着恶心听对面的唠叨。
孟湘君已经不再说话了,但杜丽毫不在乎,她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了,那该是多完美的一场婚礼啊,在漫天花雨里,我儿子会看到他最爱的人穿着婚纱像天使一样降落在他身边,啧啧啧,真是浪漫!”
孟湘君忍不住反驳:“什么天使降落,你是要活活摔死我!”
“是你自己同意的,你明明已经答应了……”杜丽阴暗地说。
“啥,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孟湘君不明所以。
“就是那天啊,我让吴大利代我儿子去向你求婚,你收下了我们家的三金,还有那枚和我儿子一对的情侣钻戒,你也戴在了手上,你说了我愿意,这明明就是答应嫁给我儿子了。”杜丽痴痴地说着,嘴角扬起一丝幸福的笑容。
孟湘君气不打一处来,当时她还以为自己要嫁给富二代了,谁知道那竟然是替一个死人求的婚,她破口大骂道:“我XX你全家!如果我当时知道那是替你儿子求的婚,我怎么可能答应?我是被骗着戴上这枚戒指的,你觉得戴上同一对婚戒就是夫妻了吗?好,我现在就让你看看!”
孟湘君说着,一件一件摘下了自己身上的金首饰,用力砸到地上,周围一圈人看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捡,摘完金饰之后,她重重地摘下无名指上的钻戒,转身进了慈心堂的卫生间。
片刻之后,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冲水声,孟湘君满意地从卫生间出来,对着电话说:
“听见没有,我把戒指扔到马桶里了,以后你儿子就和马桶是一对了,让他迎娶马桶去吧!”
“不——”杜丽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别这么对我儿子,他对你一片真心,他真的爱你,湘君,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嫁给他呢?湘君,就当阿姨求你了,去地下陪他吧,他一直都在下面等你,求求你,他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杜丽绝望地哀求着,声音已经嘶哑得不像一个人类,她拖长音调,带着哭腔,像是从水底爬出来的水鬼,努力把岸上的人拽向水下。
孟湘君轻飘飘又决然地说:“做梦,你自己见鬼去吧,老娘一定会长命百岁。”
挂掉这个电话之后,直播间的屏幕上飘过一大片弹幕讨论。
【好可怕,这前男友他妈真是把自己儿子当成太子了,儿子要什么就给什么,人家女孩可是一个大活人啊,又不是毛绒玩具!】
【其实根据女孩前面的描述就能看出来,这母子俩可能都是偏执型人格,平时生活中遇见这样的人可一定要远离】
【女孩子连一开始的同情都不该有,就是因为一时心软,答应了做他女朋友,男方一家人才会想得寸进尺】
【说得对,虽然平时我们总是被教育做人要善良,但是女孩子到了社会上之后,太心软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要学会保持适当的冷漠】
【你们不觉得这女的也很有问题吗?拜金女,三观不正,整天只想着钓富二代,活该被人算计!】
【前面的你好可怕,不管什么事都要怨女人,女方拜金最起码是个人选择,男方那边可是在犯罪诶!】
弹幕争论得喋喋不休,警车开到了慈心堂外,高瑾看着警车上闪烁的灯光,笑道:“这是警车今天第几次来咱们这了?再这样下去,警方都要成为咱们的常客了。”
警方到来之后,众人松开了被压在地上的男子,警方核对了一下男子的长相和指纹,确定了他就是正在被警方通缉的逃犯吴大利,这吴大利在犯事之后遇上了杜丽,他本想从杜丽那里赚一笔跑路费,没想到折在了这里。
吴大利一看到警方,就知道自己完了,为求减刑,他立刻供出了杜丽现在的藏身之处,还拿出了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和钱款往来,这些足以证明杜丽买凶.杀人,警方把吴大利带回局里审问,同时安排了一队人马去捉拿杜丽。
杜丽没有逃跑,就在她租的小屋里,警方很顺利地捉住了她,但是她已经变得疯疯癫癫,疑似精神失常。
后来警方根据报警的顺序,把一万元的奖金送给了第一位报警的围观群众,瘸哥惦记了半天的奖金落了空,这把他气了个够呛,他一个人骂骂咧咧拍了半天桌子,今天晚上怕是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杜丽和吴大利两人杀人未遂,作为受害人,孟湘君也跟着去了警局配合调查,她一走,围观群众也都纷纷散了,店里只剩下几个找翁旭华把脉的患者。
翁旭华给这几个患者看完病之后,正打算关上店门,孟湘君忽然折返了回来,看到她之后,翁旭华有些惊讶:“你不是去做笔录了吗?”
“已经做完了,”孟湘君朝店里张望着,“那个,白大师还在吗?我还有点事要找她。”
白眠依旧坐在诊脉案后,她对孟湘君再次上门毫不意外,她端着花茶,等孟湘君说明来意。
孟湘君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再次坐到桌前:“嘿嘿,白大师,我还能问别的问题吗?我想问问,我以后能嫁给真正的富二代吗?”
白眠伸出手,第三次把上孟湘君的脉,她摇摇头,平静地说:“如果你继续追求这种人生,那你会在两年后遇上杀猪盘,被骗得倾家荡产,但是如果你选择靠自己努力,未来倒是有希望成为一个富婆。”
孟湘君听到白眠的前半句话,把脸耷拉了下来,但是听到后半句话之后,她又转忧为喜,连连对白眠道谢。
“如果执着于靠他人来拯救自己的人生,那么等待你的很有可能是个陷阱。”白眠最后送给她一句忠告。
“就是,”瘸哥赞同道,“世上哪有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幸福是要靠自己打拼的,加油吧年轻人!对了,建议你没事的时候像我一样多看看公安发布的通缉人员名单,这样下次找男朋友就不会踩坑了。”
孟湘君笑着锤了瘸哥一拳,带着成为富婆的期望,欢天喜地地走了。
她离开之后,店里关上了门,瘸哥和小杨姐下班回家,高瑾照例出去买菜,白眠关掉直播,看了一下今天的直播数据,今天她新增了三万粉,目前她的账号有五万粉丝,数据显示,直播间人流量最高时超过了十万人,对于一个新手主播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开播这两天,白眠注意到自己的直播间总是闪过一些五花八门的动画,刚开始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上网搜索之后她才知道,这是观众给她刷的礼物,代表观众对她的喜爱和支持,这些礼物可以换成金钱,通过后台提现。
白眠看了一下后台,自己的主播账户里已经有了五千多元的收入,对于她来说,金钱暂时没什么用,她决定把这笔钱提取出来,算作店里的入账,给大家改善生活。
晚上吃过饭后,白眠一个人躺在房间里,沐浴着月光,系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报告宿主,您今日获得三十点善缘值,目前善缘值:60。”
白眠枕着手臂,心里默默计算着,系统说过,每获得一百善缘值,她的法力就会有新突破,也就是说,再算四卦,她就会觉醒一种法力。
白眠哼起了歌,她很期待自己即将觉醒的法力会是什么。
第二天早上,白眠特地起了个大早,给自己盘了个堕马髻,店门还没开,等着算命的人早已排成了一个长队,自从瘸哥定了规矩之后,这群人倒是安生了许多,再也没出现什么纠纷。
早上九点,瘸哥准时启动了摇奖机,今天摇到的是17,46,98三个号码,这三位幸运嘉宾留了下来,其他人或是失望散去,或是留下看戏。
白眠坐在诊脉案后,等待第一位缘主出现。
第17号是一个中年妇女,她没有急着坐下诊脉,而是打了个电话,过了片刻,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店里。
瘸哥有些紧张地挡在白眠身前:
“干什么,要打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