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床上躺着个瘦弱的男子,正背对着我们,根本看不清容貌,床下还有好几滩不明所以的排泄物和呕吐物,散发着阵阵恶臭,让人根本不想靠近。
花姑率先走了进去,我和黄老头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花姑刚想将床上的男人翻过来看看,床上的男人却忽然睁开眼睛,直接跳了起来,狠狠地在花姑的手上咬了一口。
“啊——!”
花姑吃疼地后退几步,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床上的男人却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动作,缓缓地站起了身子,露出了一张像是被水泡肿了的脸颊,发出森森地诡笑。
“桀桀桀……”
“来都来了,那就一起留下来陪我吧!”
我的后背顿时一凉,黄老头更是惊恐地喊道:“草,这是具尸体,这个人早就已经死透了啊!”
他的话音刚落,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便一脸狰狞地朝我扑了过来。
我一个猝不及防,直接被他扑倒在了地上,要不是花姑反应极快,立马拿出烟斗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一下,把他拉了开来,我的脖子都要开花了!
“你们先走!”花姑对着我和黄老头喊道。
黄老头立马拽着我朝着门边跑去,可我俩才跑到门边,便发现先前敞开的大门,不仅被人直接关上,甚至还被人从外面上了一把大锁,像是要把我们死死锁在这里一样!
就连刚才带着我们过来的那个老人家,也早就不翼而飞了!
见此情形,黄老头气得破口大骂:“妈的,那老不死的竟然敢阴我们!”
我虽也一头雾水,却也还算冷静,瞧着黄老头拼了命的撬锁,都没法将门打开,干脆用力地踹了一脚,破开木门的瞬间,拽着黄老头一齐冲了出去。
可去到了外面我才发现……
前方那几处没有住人的屋子前,此时正站着十余道黑漆漆,正滴着水的人影,步伐轻浮,摇摇晃晃地朝着我俩走了过来……
“这……”
“这些人,是溺死鬼!!!”黄老头惊恐地瞪大了眼,整个人直接缩到了我的身后。
我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黄老头却从他那破背包里,把他祖传的桃木剑都给递到了我的手里,激动地说道:“柳、柳清影,我年纪大了挥不动剑了,但这是我师父留下来的宝贝,开过光的,你一会儿试试朝着他们的心脏捅,我的小命就交给你了啊!”
我拿着这把桃木剑,简直就像拿着一把烫手山芋一样,还没等我回答呢,黄老头已经一把把我给推了出去……
“黄!俊!锋!你——”我气得刚想骂他,那些鬼物却在这时,直接将我包围了起来,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我被迫地只能拿着这把桃木剑防身,虽说没有练过什么武功,但我毕竟在山里混迹多年,身姿还算矫健,打不过倒也能拿这把木剑防身。
只是我打着打着,却忽然发现……
明明黄老头就站在我身旁不远处,手上也没拿什么防身的东西,他的身旁愣是连个鬼物都没有。
就好像这些溺死鬼的眼里只有我,完全是冲着我来的!
包括在那个土屋里的尸体,第一个扑的人也是我。
难道……
这个局是为我做的?到底是谁在背地里想害我啊?
就在我愣神的这一瞬间,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黄老头惊恐地声音,忽然响起:“柳清影!小心!”
我猛地回头一看,正好被一只扑来的水鬼撞飞了几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是一只水鬼,已经扑倒了我的边上,一把拖住我的小腿,直接往水库的方向拽去。
我刚被撞到了骨头,现在根本就爬不起来,眼看着就要被他拽进了水里,一支桃花枝忽然破空飞出,直接扎进了水鬼的胸口,瞬间将它打的魂飞魄散。
我不可思议的回头一看,竟是被溺水鬼缠住的花姑忽然现身救了我一命,我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对她道了声谢意。
花姑点了点头,算是与我打了个招呼,随即拦下了那些想要朝我扑来的溺死鬼,与他们缠斗在了一起。
我在往回爬的同时,悄悄将那支桃花枝捡起一看,发现上面刻有镇邪的符咒,并不是普通的枝条。
这也难怪她先前给我开出的条件里,就有三枝桃花枝这一条,看来这上面大有门道。
等我爬回去的时候,花姑已经将其余的溺死鬼全都收拾了一遍,目光森冷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对着我俩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
她和黄老头一同将我搀扶进面包车里之后,才用那深邃的目光,对我问出一句:“我之前就奇怪,那个老人家上哪弄来那么多钱,来找我做法,还提出那么奇怪的要求,非要带上个你。”
“现在看来,这个局是冲着你来的,我只是他们将你引到这里的一枚棋子罢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我之前在黎镇里,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我……”我被她问得不免有些哑口无言。
毕竟我之前一直住在山tຊ里,这事儿说出去估计也没几个人会信。
见我没有回答,花姑倒也没有追问,只是用那犀利的目光,对着我提醒了一句:“找我做法那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来路,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对我开出的报酬,不是一般人给得起的。”
“而且他们这次应该是轻敌了,布了个死局却没杀成你,后面肯定还会找你麻烦,你可千万要小心了。”
我和花姑素不相识,我之前甚至以为她不太喜欢我呢,能对我提醒到这一步,我已然非常感激。
“我明白了,谢谢花姑。”
她则靠在座位上,直接闭起了眼睛,像是方才那战耗费了不少体力,这会儿正好在车上养精蓄锐,小酣一会儿。
车子悠悠荡荡地驶离了这条破破烂烂的小路,我们谁都没有发现,在那不远处的一个山里,正站着一名穿着墨绿色旗袍,面色惨白的女人,满眼怨毒地凝视着车子驶离的方向……
“难怪送到萧家的女人无一活口,宁缺却放了她一条生路,这个女人果然和那姓柳的贱人长得很像,只是可惜,再像也是死路一条。”女人阴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先前将我们骗来这里的那个老人家,此时竟匍匐在她的脚边,一脸虔诚地说:“夫人,这次虽然没能将她杀死,但至少让您探出了,她不是那个贱人的转世,您再给老奴七天时间,老奴一定让她彻底消失。”
“哼,只要不是那个贱人的转世,一个凡夫俗子罢了,杀她哪需要七天?”女人收回目光,那常年不见太阳的面上,尽是狠毒之意。
“三天,我要见到她被凌辱而死!”
……
回到棺材铺的路上,我连连打了好几下喷嚏,总感觉有谁在背后骂我一样。
可我抬头看向黄老头和花姑,却见他们二人一个开车,一个闭眼,压根儿就没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
直到下车的时候,花姑才将她先前许诺的三朵桃花枝递到了我的手里,随即问我:“之前答应过你,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你现在有什么想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