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苏长宁浑身一颤,瞬间只觉如至冰窟。
她不敢相信,深爱多年的太子哥哥,怎么会说出如此冷血无情的话来?
还记得小时候,她因为调皮,摔到了猎人捕猎的陷阱里,怎么也爬不上来。
是徐景之发现了她,派人回去报信后,又跳进洞中,陪着她一起。
他把身上的斗篷取下来裹在她的身上,用自己的体温把雪融化喂给她喝,他告诉她,不管任何时候,有他在她就不用感到害怕。
那天之后,苏长宁便将那件斗篷收了起来,一直好好保管到如今。
她以为,自己在他心中,应当也是如此重要。
可事实,如今的她,居然不过是他口中的一个废人而已!
三日后,她被指婚给马夫为妾的消息,几乎传遍整个京城。
出嫁那日,满朝的高门贵女,都赶到长街上来看热闹。
她们倒要看看,这个曾经名动京城,把太子迷得神魂颠倒的人,如今究竟落魄到何种地步。
妾不能穿正红,所以苏长宁一身粉色嫁衣,连轿子都没有,被人绑着前往东宫的马房。
一路上众人嘲讽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无情的在她身上戳出一个一个的洞来。
“快看快看,这就是曾经的准太子妃,如今竟然要给一个马夫当妾!真是贻笑大方!”
“好歹也是相府的千金小姐,丞相难道也同意太子的指婚?”
“怎么不同意,这门婚事可是苏大小姐的兄长,亲自和太子殿下敲定的,相爷和夫人也说了,从今往后,只当没她这个女儿!”
人群中一片哄笑,苏长宁一步一步的走着,只觉得每一步,都行走在刀尖上。
她知道,他们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逼那个人回来而已。
所以不管她受多少委屈,只要她能回来,那一切都不重要。
东宫的马房今日格外的喧闹,徐景之吩咐,为了庆贺马夫大喜,特意从城外调了一边匹骏马回来。
她被人推进马房,然后木门便被重重的关上。
马房的地又湿又脏,泥土混杂这马粪,散发着难闻的臭气。
而关在里面的马儿,在看到陌生人闯入后,瞬间狂躁起来。
它们不住的窜动,迈着蹄子疯了一般的冲向苏长宁。
马儿的嘶吼声,让苏长宁早就吓得浑身发抖,她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便直接栽倒在淤泥里。
无数马蹄从她的身上踏过,马粪的臭味,她鲜血的腥甜味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往,将她牢牢捆住。
疼,太疼了,疼得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一睁眼,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便是数不清的马蹄。
“救命……”
“救救我……”
她绝望的冲到木栅栏边,将手伸到缝隙外,绝望的看着作壁上观的徐景之和苏长安。
“太子哥哥,救我……”
“兄长,救我!”
徐景之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脸上一丝情绪都没有。
“不是宁儿,宁儿还没有回来,宁儿从不叫我太子哥哥。”
苏长安同样一脸阴沉:“宁儿也从不叫我兄长。”
苏长宁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丝毫没有动作的意思,只觉得心一点一点,被踏成了碎片。
没有人会来救她了,永远都不会有人来救她。
身后是愈来愈疯狂的马群,它们不住的冲向她,仿佛要将她彻底碾碎。
她不再反抗,也不再挣扎,只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