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则出现在“靡色”的时候,季棠姿醉意当头,正满脸陶醉的听着男团爱豆给自己唱情歌。
在场众人皆因裴彦则的到来神色骤变,个个噤若寒蝉,只有季棠姿依旧沉迷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
“继续唱啊,怎么停了?”她纤眉轻蹙,意犹未尽。
下一秒,男人略带薄茧的大掌拢上她的纤纤玉颈,嗓音磁哑,带着点儿刻意压制的意味,附耳低语道:
“裴太太举办选妃大典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都是一张床上的人,裴某理应来贺。”
季棠姿没料到他会提前回国,更没料到他会跑到夜店抓她回家。
听到裴彦则声音的那一刻,季棠姿瞳孔地震,背后升腾出一阵凉意。
那只大手简直像极了丛林阴暗处爬出来的致命毒蛇,不着痕迹的缠住了她的细颈,好像下一秒就会将她折吞入腹。
“嗨~好巧。”
她扯出一抹僵硬的塑料假笑,跟他打了声招呼。
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男人眸子里染着淡淡的戏谑,似笑非笑的盯着身旁女人那张娇媚的有些过分的小脸。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磁缓的声线,“不巧,裴某是特意来替季小姐撑场子的。”
听到裴彦则称呼她“季小姐”的那一刻,季棠姿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是真的动怒了,否则不会如此疏离的喊她“季小姐”。
虽说梁遇提前知道裴彦则要来抓人,也知道在他到来之后现场气氛一定会降到冰点。
但当裴彦则真正踏进夜场的那一刻,他这个“间谍”也还是被他身上沉冷阴鸷的压迫感给震慑到。
裴彦则神色寡淡,眸光意味不明的将在场众人扫视一遍,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阵胆寒。
“这些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帮季小姐多叫几个过来。”
辛苦出差半个月,前脚刚下飞机,后脚就得知自家老婆在夜店男人堆里寻欢作乐。
就算他们的婚姻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可裴彦则到底是个男人,男人的占有欲最是可怕。
尤其是他这种手握权柄的上位者,自己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别人染指一分一毫。
季棠姿心虚到不行,她也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小过分。
男人嘛,都要脸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就大发慈悲给他一回脸面。
季棠姿伸手扯住他的袖口,轻轻摇晃两下,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漾着娇滴滴的笑容,嗓音又甜又嗲。
“老公~你回来啦,我好想你。”
听到她这句娇娇软软的撒娇以后,裴彦则眼皮突然一跳,那张寒若冰山的脸庞也骤然和缓了些。
作为从小被娇宠纵容长大的小公主,怎么能不会点儿撒娇耍赖的小本事?
就好比现在,说两句软话就能轻松替自己解决麻烦。
“老公~我好困,咱们回家吧。”
话音刚落,没等季棠姿反应过来脚下便突然失重,她被人圈拢着细腰打横抱起。
男人抱着她快步出了“靡色”,将人塞进车里。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季棠姿立马往里缩了缩,跟裴彦则拉开距离。
他眸色轻敛,将她的刻意疏远看入眼底。
“坐过来。”
裴彦则嗓音低缓,语气虽是波澜不惊,但却莫名让人有种窒息压迫。
季棠姿冲他弯了弯眉梢,笑得比哭还难看,“太挤了,还是分开坐比较好。”
“挤?”
裴彦则薄唇溢出清晰字眼,“刚才跟那些男人坐得这么近怎么没觉得挤?
她狡辩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就忽然一黑。
男人宽厚的身影笼罩下来,劲瘦有力的手臂环绕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忽地用力一收,将她抱在腿上。
紧接着耳边传来裴彦则醋意十足的声音,“我跟他们比,差哪儿了?”
这话一出,季棠姿顿时愣住了,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从裴彦则嘴里说出来的。
堂堂跨国财团嫡系掌权人,商界只手遮天的大人物,沪城头一份儿的尊贵,此时此刻竟然会跟自降身价跟那些人相较高低?
裴彦则禁锢在她细腰之处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弄得她身上酥酥麻麻,就连骨头都跟着发软。
季棠姿认真打量着眼前的“扑克脸男人”,心里不禁泛起嘀咕:这家伙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醋?不可能吧。俩人连感情都没有,哪来的醋意?
季棠姿也不管他是真吃醋还是假吃醋,裴彦则左右不过就是想听几句软话,这还不好办。
而季棠姿作为南方女子,烟雨水乡里长大,吴侬软语最擅长撒娇。
继而,她扯出一抹粲然娇媚的笑容,抬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蜻蜓点水似的在他脸颊上轻啄一口,
“他们怎么能跟我老公比,我老公最厉害。”
小嘴抹了蜜似的甜,娇嗔柔腻的话语落入裴彦则耳朵里,再加上刚才那个温软轻柔的吻,再冷的男人都会被她的浓情蜜意给融化。
裴彦则格外满意季棠姿刚才的举动,被气到淤堵的气血瞬间通畅不少。
男人声调慵懒随意,好整以暇盯着她,“展开说说,我哪儿厉害?”
季棠姿显然没料到他会展开询问,神色顿刻一滞。
不知道她上学那会儿最讨厌的就是“判断对错并分析原因”的题目吗?
“当然是哪儿都厉害。”
季棠姿撒起娇来一点儿不带含糊,娇滴滴的,拖着尾音,清甜娇脆的嗓音格外勾人。
看到裴彦则眸底融化的冷意,她继续努力的溜须拍马,“我老公不仅长得帅,身材更是比他们好。更重要的是,还能挣钱给我买钻石,当然比他们厉害。那些男人跟你简直没有可比性。”
这番话着实把裴彦则给听爽了,他最爱听的就是季棠姿嗲着嗓子跟他撒娇卖乖。
他爽了,但他不说,更不表现出来,依旧板着张脸不苟言笑。
“老公~还生气吗?”她眨巴着眼睛盯着裴彦则。
那两片蝶翼似的长睫忽闪,轻颤在裴彦则心尖儿上。
男人嗓音低缓磁沉,夹杂着一丝清冽勾耳的腔调,徐徐问道:“又把你爸的话当耳旁风?”
听到裴彦则提起季父,她脸上堆砌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
大小姐重重推他一下,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一边威胁一边警告道:
“你不许跟我爸告状!否则我就……”
男人唇角轻勾,耐着性子跟她说话,“就怎样?”
“就让你从主卧滚出去!”
嗯……这句狠话确实够狠。
裴彦则听后,眸色深不见底,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弧度。
他懒懒掀了下眼皮,神色玩味,“不在主卧也行,书房,浴室,客厅,哪儿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