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皱起眉,不明白他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们睡了么?”
温迎愣住,他竟然以为自己真的去卖?随后伸出手一巴掌扇到宋景明脸上。
宋景明能躲,却没躲。他感受着脸颊传来的痛感,舌尖抵着脸颊刮擦,竟笑起来:“温迎,我妈都没打过我,你打了我两次了。”
温迎冷着脸:“宋先生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被我打的。”
温迎从来不敢打人,从小到大只有被打的份,甚至被打了都不敢还手。
为什么敢打宋景明,是因为她打心里知道宋景明不会还手?所以有恃无恐。
她此刻心里的纠结和痛楚到达了顶峰,只想跑开。但他挡在身前,她推不开宋景明强壮的身躯。
她越推,两人靠得越近。
“宋先生,请你自重!你别忘了自己有女朋友!你们两个刚才还在校门口搂搂抱抱!”
“搂搂抱抱就是女朋友?那睡过呢?”
宋景明眼底充满了玩味的笑,舔着被打疼的嘴角睥睨着缩在墙角的温迎。
温迎不知道往日不苟言笑的人,今日为何这样流氓,咬着嘴不回话。想伺机从他胳膊下跑出去。
宋景明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往前跨了一步,贴着她,任由她胡乱拍打着他的胸膛。
俯下身,将脑袋埋在温迎的颈间,轻轻开口:“温迎,告诉我。你们今晚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无比伤感,仿佛被枪射穿了,有一种喘息不上来的无力,颤巍巍随时会倒下的样子。
温迎突然心疼起来,停了挣扎的手,愣在原地。
宋景明张开双手,紧紧揽着她,似是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重重喘息着,声音却无比轻:“我说过,我有情感洁癖。你告诉我你们今晚做了什么。听你亲口说,我就死心了。”
温迎听着耳边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心中的痛楚一波又一波袭来,要将她掩埋。
她现在只想让他死心。他死心了,一切就回归正轨了。她也不用幻想难以面对的、不切实际的爱。
对,死心就好了。温迎当下麻木地开口:“做了该做的,宋先生应该明白啊。”
他的呼吸顿了。
然后僵硬地松开了手,脸色苍白又悲伤,原本熠熠发亮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光泽,抿着嘴,呆呆看了她十几秒钟。
转身走了。不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喜欢,他也不要。
温迎的指尖已经深深陷进掌心,直到宋景明的背影消失在学校的路上,才缓缓蹲下,努力环抱着自己,痛哭起来。
两人不过认识半个月,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是贪恋他给的那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温迎越想越痛,却忍住了追出去的想法,她困在自卑的网里,越缠越紧。
宋景明上了车,像个失神的傀儡,麻木地启动,麻木地踩油门,仿佛将油门踩地越深,痛苦就追不上来。
直到对面闪过一道强光,他才停下。
车在空中转了两个圈,重重砸落。耳边是长时间的耳鸣和鲜血滴落的声音。
医院里,宋未雨焦急地失了仪态,看着手术室上的时间,已经足足4个小时了。里面的人还生死未卜。
李秘书接了电话赶到医院,靠在墙上自责不已。若不是自己多嘴,老板今晚就不会出事!
交警跟宋未雨说,他超速行驶,被对面的远光灯闪了,直接冲出了车道,还好有缓冲隔离带…
可宋景明一向稳重,从来不会超速行驶,今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宋未雨走到李秘书身边,拍了拍他肩膀,直接开口:“不用自责,今晚和你无关。”然后直愣愣盯着他。
李秘书吓得直接坐在了凳子上:“今晚宋总去找了……温小姐。”
宋未雨皱眉,眼神闪过凌厉:“就因为失恋?他就不要命地超速?”
李秘书犹豫着要不要把温迎和那个男人的事说出来,只犹豫了两秒,就被宋未雨看出不对劲:“赶紧说,否则你就滚出中合。”
宋未雨商海鏖战30年,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什么能瞒过她呢?
李秘书低着头:“今晚宋总看见…看见温小姐进了她一个男人家,两人嘻嘻哈哈地特别开心,可能是刺痛到宋总。”
宋未雨眼神由凌厉转换为不解:“她不是没有男朋友么?”
李秘书不敢说温迎一直在攒钱,可能是在做援交,只能换了个说法:“学校里是没有,这个男的是校外的!而且看着特别帅气,不差于宋总啊。”
宋未雨紧紧拧着眉,在手术室外走来走去,过了半晌才开口:“给我去查,今晚到底发生什么了,温迎所有的资料我全要。”
李秘书忙不迭跑了。
医生叹了口气出了手术室,抬眼看见宋未雨,老朋友了。
“老宋啊,我不跟你绕弯子,撞的不轻,脑子可能撞到了,胳膊也折了,哎……”
宋未雨盯着他:“李赫,你哎是什么意思!”
“哎……也就是我恰好在杭城,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好好配合后续治疗吧,具体还要看病人醒了以后的情况。”
宋未雨狠狠瞪了一眼,看着被推出来的儿子心疼不已。
李赫医生直接安排:“给他送去最贵那个ICU,设备最好那个。他妈不差钱,住到彻底苏醒再出来,药都用最好了……”
当年傅海棠为了追宋未雨,可折磨了他好几年,如今三人都50岁了,也该讨还回来了。
李赫气定神闲走了。宋未雨打电话给交警队:“张局,帮我查今晚在杭城大学门口的画面,关于我儿子的,都要。”
随后走到角落里,给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打电话。声音从强硬变得十分虚弱,好像一下子卸下了防备:“老二出车祸了,手术很成功。你别着急,我就是想你了…”
打完电话,回到傅海棠身边。又发了宋景明在ICU的照片给大儿子。
大儿子傅春和看见弟弟脑袋包着纱布,嘴里插着管子,不死不活。立马回复:明天一早,我到杭城。
宋未雨这才靠在椅子上哭了出来,她想起大儿子有一年,也只这样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傅海棠轻拍着她后背安慰:“老婆,没事的,儿子会醒的,你要相信李赫的医术,当年咱俩谈恋爱,你有个感冒发烧神什么的,都是他给你治的。”
宋未雨靠在傅海棠结实的肩膀上抽泣:“为什么咱俩的儿子,都要在阎王殿走一回啊?是不是老天在惩罚我?你记不记得,当年老大也这样躺在病床上……“
说起当年。宋未雨泪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