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彻底堵死陆祁渊的话。
他死死咬牙，眼底发红：“你当我愿意多问？你可知，我因沈昭昭身死，被下令不得嫁娶，需为沈昭昭这位因大义而亡的未婚妻足足服丧三年！”
“可你竟在北狄国活得好好的，成了北狄大公主，那我这些年算什么？”
听到这里。
沈昭昭心里陡然一沉，总算是明白，原来他是有怨。
分明已是大盛最受重视的权臣，手握兵权，亦已封侯，却要被她这个‘死人’绊住婚配。
所以陆祁渊对她，是怨是不甘心。
从这一点上来，陆祁渊跟柳如絮倒是般配至极。
心冷到极致。
沈昭昭眼底寒意似冰，冷声开口：“陆将军，这是你跟沈昭昭的事，与我无干。”
“若你无旁的事，就请便吧。”
显然的赶客之意。
陆祁渊冷冷盯着她许久，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他落下一句：“明日你可想好要如何面对陛下？”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沈昭昭已然是一句话都不愿与他多言。
见状，陆祁渊自然也就没再自讨无趣，他很快踏步离去。
沈昭昭静静望着他背影远去。
直到屋外重归寂静。2
良久，沈昭昭翻手拿出新茶杯，对着空旷的屋子再度开口：“兰大都尉，您也听累了，不如出来饮杯茶？”
话音落地瞬间，从她屋内帷幔深处走出一抹高大身影。
兰延漠。
北狄左大都尉，亦是此次和亲队伍的随行大使。
负责护送沈昭昭的安危，可沈昭昭清楚，说得好听是护送，实际上，是监督。
北狄人从未对她真正放下戒备。
“大公主莫动怒，实乃巧合，我并非有意偷听你和陆祁渊说话。”
话虽是如此，兰延漠神色却是没有半分愧疚。
他伸手端起沈昭昭倒下的茶水，指尖轻叩桌面：“大公主，你可莫要重归故土，就忘了自己如今是何身份。”
“不劳兰大都尉操心，我有自知之明。”
沈昭昭神态自若，坦然回望。
兰延漠没有再在她这里多留，开门离开之际，正逢换好衣物的两名侍女匆匆赶回。
侍女见到兰延漠，脸色皆是一变，恭敬跪下：“参见大都尉。”
“哼，蠢笨至极！换个衣物还要同去，若是大公主有万一，你们可担当得起？”兰延漠冷声提醒。
侍女脸色霎时一变，当即应声：“大都尉警醒的是，日后我们定会留一人在公主身旁守候。”
兰延漠冷嗤一声，大步离去。
而那两名侍女当即踏入屋内，一人一侧立在沈昭昭身旁，再不离去。
沈昭昭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这两名侍女乃是北狄新王身边得力暗卫，如今派来监视她，可见新王重视程度。
时候尚早，沈昭昭才刚起身。
两名侍女当即动身看她：“大公主欲去往何处？”
“随处走走也不成吗？”
沈昭昭神态漠然，侍女互看一眼，最终还是寸步不离跟她出门。
屋外的院子里落满了白雪。
唯有一支红梅傲然独开，沈昭昭踏步而至，深嗅梅香。
她的眼眶却不觉发热起来，却又不敢让侍女发觉，只能忍下来。
北狄荒凉寒冷，鲜少见到此番景象。
直到嗅到红梅香气，沈昭昭才彻底确认，自己是真的回到大盛，回到自己曾日思夜想的家乡。
思绪也不觉在此时飘远了去。
三年前。
沈昭昭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陆祁渊那一箭之下。
可再度睁开眼，她却已在北狄境内。
尚未回神，入眼便是盛怒的右贤裨王，他单手便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起。
“好你个沈昭昭，竟敢戏耍本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