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乎天天微信聊天,互相问候早午餐,时不时聊些家长里短,也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对于单身近四十年,且拥有七次相亲失败经历的宋辛明来说,相亲后还能再约见面,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地想要和他继续发展下去的意思了。
所以忽然听见自己未来小舅子的名字,莫名还有些害羞。
但好歹被宋清叫了那么多年舅舅,自然也不忘为自己的亲侄女说话:“那你也不能那么比,人曲向文虽然从小没妈,但好歹也算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咱宋清呢?你自己好好想想。”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最会扎宋欣梅的心,那第一必然是她亲爸,二是她亲生女儿,三就是这个便宜弟弟。
而且这三个人,愣是一个扎得比一个深。
宋欣梅无力反驳,更不想搭理他,提着饭盒径直往小卖部走去。
今天是十五,前几天她一直待在店里忙活着过节要拜的面粿,订单量大,三天光是用来做馅的糯米就消耗了近两千斤,面粉更是一袋接一袋地往和面机里倒,店里员工轮班交替,她却必须从头盯到尾。
好在大家惯例是要赶在太阳落山前拜完的,所以今天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店里就已经没什么客人了。
宋欣梅把剩下的面粿分给了店里的员工,自己留了几个,在店里拿油煎完,用保温饭盒装着,带回来给宋清吃。
前两天中午都有曲向文来送饭,但今天中午他书店往里搬新家具,离不开人,所以宋清也跟着忘了吃午饭这回事。
这时正一边写清单一边听自己肚子在“咕噜噜”地吟唱,眼前却冷不防出现了一个塞满各色福粿的饭盒。
“妈?你们怎么来了?”宋清立刻就被那油香味吸引,从宋欣梅手里接过筷子。
宋辛明往桌上放了瓶椰汁:“你真是好大的面子,还劳烦你妈跟我来给你送饭。”
宋清咬了一口外皮煎得油香焦脆的红桃粿,咸香味的糯米和着蘑菇肉碎,一下就把她肚子里的馋虫给喊醒了,三四口吞下一个后,又夹起一个韭菜粿:
“大恩大德,永生难忘,等你什么时候吃不上饭了,我一定拎两饭盒,再提上两瓶啤酒,去给你雪中送炭。”
说完把韭菜粿往咸辣酱里滚了一圈,送进嘴里。
一般家里做食品生意的,无论是卤肉烧鸭,还是米粉面汤,大都会因为总是吃同一种东西而感到厌烦,严重者甚至会恶心想吐。
依宋欣梅的话来讲,就是吃腻了,吃吐了。
她和宋辛明现在几乎不会主动去吃自家店里卖的面粿,除非是中途更换原材料,才会吃几个评判味道。
但宋清不会,只要味道合她取向,她什么都吃,甚至可以一直吃,三餐不落地吃,因而家里过年过节拜的面粿大多都进了她的肚子。
她最喜欢的,便是自家这种外皮煎到焦脆,内里却依旧绵软弹牙的福粿,有时一顿能吃上四五个还嫌不够。
宋欣梅把插好吸管的椰汁递给她,等她喝上一口,又夹起一个包有红豆馅的南瓜粿后,再把饭盒盖子盖上,怕剩下的几个凉掉。
宋辛明上半身撑在收银台上,仔细端详着宋清写了大半天的笔记本,半晌开口道:“墙壁粉刷和地板修缮这两个就不用请工人了,我来帮你干。”
宋清刚咬了口甜糯红豆,满心满眼都是餍足:“不用,你送货那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