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如果连我也能算“知道得太多”,那么所谓的“他们”,也不能排除是裴家。啊对了,裴左之的妈妈是我妈妈的迷妹。如果是裴家,我妈妈就不会死。
好,排除了,给他打电话吧。
“你要回来?”裴左之的声音还是以前那样,克制的不耐烦。
上一次跟他联系,还是妈妈去世后不久,他打电话来慰问。算起来有三年了,但听他的语气,好像我十分钟前刚烦过他。
“换过护照吗……换过?那把新的发给我。要是没有别的事……”
“有有有,”我急忙说,“我以前有个朋友,叫子萱的,你有印象吗?”
“不认识。”他说,“当时我在国外读书,不清楚你们的事。”
“我不信你连一个‘子萱’都不认识。”我说,“而且‘当时’是当的什么时?”
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等航班安排好,秘书会联系你。其他等你回来再说。要是没——”
“还有还有!这次帮我,有什么条件?”
“没条件,你路上小心。嘟嘟嘟嘟……”他把电话挂了。
我没听错吧,没条件?这人性格都变了!早知道这样,我有多少事可以请他帮忙啊。
裴左之的秘书第二天才联系我。他请我记下时间和地点。他说这是裴先生朋友tຊ的私人飞机,我只需要带好证件,在约定时间之前赶到就行。
约定的时间是在七天以后。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是说走就能马上走的。要申请,要记录,要检测,要再次检测……七天,是我能离开的最早时间。至于法官会不会在七天内限制我离境,只能听天由命了。
回去之后,肯定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我计划把家里的东西,主要是剩下的一些家具、厨房小电器,能卖的都卖了,全部换成现金。
汤南轩的东西我是不能动的,过后叫他自己来搬走吧。我还欠他一万刀,写了张支票放在次卧的床头柜上。
我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连汤南轩的大床都救不了我。
* * * * *
终于到了出发的那天,飞机预定在晚上十点起飞。
上午,我去做最后一次检测。中午,拿到了报告。下午,我在社区论坛上发布了卖旧货的广告。
和以前一样,买家很快就来了,一下子就把东西都打包买走。这次房子里搬空了不少,不知他们是否会怀疑我要跑路。希望至少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吧。
胃里一直在翻腾,我试着吃了点东西,但没多久就全吐出来了。太紧张了。
前天,Sarah打电话来催促我转移财产。听说我要回国,她小小惊讶了一下,马上主动提出送我去机场。
“她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要信。”我又想起汤南轩的话。
可是,如果由她来送我,“他们”可能会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我会更安全,对吧。
傍晚时分,又开始下雨,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现在还是冬天,为了避免水管冻裂,房子里的暖气不能停,所以电闸和煤气阀都需要保持开启。我关闭了水阀,拆除了监控,把行李箱都放到了前厅。
七点整,一辆粉色Mini准时拐进我家车道。我松了口气,取消了Xber的订单。
Sarah到了,这次她没有捉弄我。
14. 你敢吗
“绥绥,我上次在你家弄丢了个胸针,好像是在密——呃,储藏室里。”Sarah说,“记得我当时把它摘下来,试着在墙上挖洞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