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太后的吩咐,大婚前新人不许见面,萧翊寒也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林嫣。
直至九月初一,京城十里红妆,哪怕是惧怕贤亲王“活阎王”的称号,也有不少百姓上街看热闹。
将军府里,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柳馥兰将红盖头给林嫣盖上,眼眶忍不住泛酸:“若是爹能回来便好了,看见你做了新娘子,一定很开心。”
“嫂子放心,我会写信告知爹的。”林嫣轻声道。
话音刚落,丫鬟来说王府的迎亲队来了。
柳馥兰立刻扶起林嫣走了出去。
亲王娶亲,上百人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行至将军府外。
看着林嫣被迎上花轿,柳馥兰终是落了泪。
可她抬起头,却见林景辰紧蹙着眉,并无担忧和喜悦。
“怎么了?”柳馥兰一脸不解。
他对林嫣的疼爱不亚于林天阳,可为什么在妹妹大喜的日子,他一句话都不说。
眼看着迎亲队远去,林景辰才开口:“兰儿,我总觉着这一个月里阿嫣有些不一样。”
闻言,柳馥兰愣了愣,细想之下还真是。
虽说太后赐了凤冠霞帔,可红盖头却要林嫣亲手绣。
起初几天她连描样都乱七八糟,只有却绣的像个绣娘。
甚至连她最喜去的武场和驯马场都没去过了。
最重要还把从小伺候她的紫儿打发走了。
柳馥兰猜测道:“会不会因为太后,阿嫣才收了些性子?”
林景辰摇瑶头,林嫣是他看着长大的,骨子里的倔强不会那么轻易改变。
然而现在他也想不出哪儿不太对,也只能作罢。
秋雨阵阵,自山谷而来的风带着丝丝湿气。
一傍河而建的茅草屋内充斥着苦涩的药味。
恍惚中,林嫣缓缓睁开眼,她下意识地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连动跟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房梁上悬挂着的干鱼,她深吸了口气,腹部牵动的伤口痛得她闷哼一声。
紧接着,昏迷前的记忆随之而来。
秦嫣儿居然以人皮面具假扮紫儿,还要致自己于死地,她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这时,一道清亮的男子声音响起:“你醒啦!”
林嫣一怔,转眸望去,是个十七八岁,穿着驼色粗布衣的少年。
他面貌清秀,可眼神却如个孩子般天真。
“娘!大姐姐醒了!醒了!”
少年大喊着,一路跑到床边蹲下,认真地说:“大姐姐,你睡了……”
他停下,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睡了好多好多天,阿鱼也没有睡那么哦!”
听着对方稚嫩的语气,林嫣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一个妇人走进来,见她醒了,微蹙的眉眼顿时舒展开来:“姑娘可算醒了,你都昏迷一个月了。”
闻言,林嫣心一沉。
一个月?那婚期岂不已到?
₱₥“大……大娘……这是……哪儿?”
“胡阳县。”大娘解释道,“姑娘命大,否则就要顺河飘进海里了。
胡阳县距京城近两百里,她竟被河水冲了这么远。
林嫣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喘息道:“大娘,京城……可有喜事?”
听到这话,妇人眼底掠过丝疑惑。
“若说在京城,昨日贤亲王大婚,也算是件大喜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