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苏慕知还没有发出一枚竹牌,她不知道今晚他到底发不发。
她希望这幅作品能得到君逸寒的喜爱,毕竟君逸寒最爱书法,而宁雪娇暗恋他已久。
可惜的是,苏慕知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并没多说什么,而君逸寒也只是客套地夸了几句,他对每个表演的女子都说了些好听的话,并没有显示出对宁雪娇有什么特别的偏爱。
想到这里,宁雪娇心里憋屈极了,灵光一闪,她突然开口说:“谢谢各位的夸奖。其实我的画功比起我四妹宁如嫣,差远了。四妹,要不你也来一幅画怎么样?”
“二小姐,我们家小姐的手刚被烫伤了。”夏桃气鼓鼓地说。
宁雪娇看着宁如嫣,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这算什么,不过是一点烫伤而已,想必四妹不会在意的。再说,就算四妹只发挥出平时的一丁点儿水平,也肯定能胜过我。四妹,你也来一幅‘荷开满池’的画吧。”
说完这话,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了宁如嫣,闺秀们的眼神中多是嘲讽和戏谑,因为大家都知道画画写字对手的要求最高,现在宁如嫣手伤成这样,就算她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发挥出一点点水平。
这不是明摆着要看宁如嫣出丑嘛?
宁雪娇就是想让宁如嫣丢脸,好让自己出尽风头。
不过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刚把人家烫伤,还好意思让人家画画。
“你说什么呢,宁如嫣的手都包成粽子了,怎么拿笔啊。”萧子淇冷哼一声,不爽地说,“你是她二姐啊,有这么坑自己妹妹的吗?”
经历了秦清云那件事后,萧子淇觉得欠宁如嫣一个人情,所以站出来替她说话。
宁雪娇一看萧子淇帮宁如嫣撑腰,心里更恨得牙痒痒,脸上却挂着笑容说:“萧公子不知道我妹妹有多厉害,我还没见过比她画得更好的人呢,就算受了伤,也绝对比我画得好。”
表面上捧宁如嫣,实际上是想逼她上台画画,这是典型的捧杀。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宁如嫣能破解千古绝对,想必非常了不起。都说她是女版的君逸寒,君逸寒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大家都知道,但这位女版君逸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宁如嫣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一位衣着华丽的闺秀,长得挺漂亮,但并不认识。
那女子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姑娘紧接着说道:“没错,我也想瞧瞧,宁如嫣,请您上台展示一番吧……”
“要是不肯画,是觉得我们不够格欣赏吗?”
……
周围的女孩子们顿时叽叽喳喳起来。虽然宁如嫣都不认识她们,但她明白,自己之前破解了千古绝对,风头出尽,又被苏慕知特别关照,早就让这些人心生嫉妒,现在她们一起起哄,就是想看她出洋相。
明明知道她的右手被烫伤,连笔都握不住,还要这么咄咄逼人。
宁雪娇看到大家都在附和,心里得意极了。宁如嫣,让你风光,活该大家都对你敌意满满。
宁如嫣环顾四周,脸上没有一丝怒意,语气平和地说:“多谢各位抬爱,但我得先说清楚,‘女中君逸寒’这称号我可不敢当。
君公子才华横溢,天下皆知,我怎么敢跟他相提并论。正如各位所说,君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我只是略懂皮毛,实在配不上这样的美誉。”
苏慕知的目光落在宁如嫣身上,这话一出口,其他人还以为她在找借口推脱作画,但苏慕知却察觉到,这个女人似乎要有所行动了。
“这么说,你琴棋书画一样也不会啰?”最先开口的那个女子冷笑说。
宁如嫣如果承认,立刻就会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笑话;如果不承认,就必然会被人逼着展示一项技艺。
“我刚才已经说过,略懂一二。”宁如嫣心里早有准备,微微一笑。
宁雪娇立刻接茬:“四妹,你快上来作画,让大家看看你的画技有多棒。”
“二姐过奖了。我的画技一般般,不过既然今天各位都想看看,那我就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宁如嫣从座位上缓缓起身,身上的银白色仙裙随风轻扬,美得如同倾国倾城。
她就这样缓缓走上台,曼妙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宁如嫣走到宁雪娇先前画画的桌子前,宁雪娇的作品已经被挂到了画架上,桌上只留下一张空白的宣纸。宁如嫣抓起笔,开始挥毫泼墨。
她刚一握笔,现场顿时一片哗然,不少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伸长脖子朝那边张望。
因为宁如嫣并没有用那只受伤的右手拿笔,而是用起了左手。
左手作画,这可是传说中的绝技!
据说顶尖的画家可以用左右手同时作画,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光是训练一只手就已经够费时费力的了,何况闺阁小姐们还要学那么多才艺,很少有人能掌握左手作画的技巧。
通常能左手作画的都是那些浸淫绘画数十年的老大师。
当然也有年轻时就能左手作画的,那都是天赋异禀的人。宁如嫣一出手,就把周围的人都给震住了。
宁雪娇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她暗自安慰自己:宁如嫣没那么厉害,她才十五岁,就算练了左手画,也是好大喜功,不可能有什么真功夫,顶多也就是凑合画出一幅画来罢了。
宁如嫣画得飞快,用左手画一点也不比宁雪娇用右手慢。没一会儿工夫,一幅满池荷花的画面就跃然纸上。
放下笔后,宁如嫣把画拿起来,放在了苏慕知的桌子上。只见宣纸上是一池满满的荷花,无论是渲染技法还是意境,都比宁雪娇的那幅更胜一筹。
荷叶间停歇的蜻蜓,水里游动的小鱼,画面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好!画得太好了!左手画竟能达到这种境界,真是厉害。”君逸寒鼓掌赞叹,看着宁如嫣满脸赞赏地笑道,“四小姐,你每次都让人眼前一亮。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