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楚梵音在意司柏长的身份,可她周围的人全部惊讶于她的身世。
她就是楚四千金!
含着金汤匙的楚四千金!
欧阳倩目光里多了几分欣赏,看来不像是传说中那般乖巧,也是有点脑子在的,至于她的容貌,不辜负大家传得跟天仙似的神颜。
高大小姐脸色煞白,她居然就是楚四千金,是即将跟司柏长联姻的女人。
所以司柏长敢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把她带在身边。
司柏长今夜原本就想找个机会跟楚梵音独处,顺便再把自己的身份跟楚梵音说,让楚梵音安心嫁给他。
现在可好,女孩知道了他的身份,却不是从他嘴里值得。
这完全是两回事。
司柏长欲解释,楚梵音看都懒得看司柏长,转身干脆直接离开。
她的大脑彻底清醒过来,难怪三哥说,她跟司柏长关系好;难怪她妈让她拿户口本;难怪这么长时间没有抓她回家。
合着大家都知道,就把她一个人当小笨蛋呗!
楚梵音接受不了,脚步不自觉比平日快许多。
来迟的人不知道宴会上发生什么,她们还在讨论司柏长前些日子高调宠着一女人的事情。
“你说,楚四千金知道自己未婚夫在外面养情人吗?”
“知道又怎么样,那可是司家,京城位高权重的司家,是港城楚家攀附不上的司家,况且楚家女儿什么德行,她们自己家能不清楚?一个病秧子能嫁给司董,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女人语气里满是恶意。
她话还没有落地,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她懵了。
“看清楚打你的正是你口中的病秧子。”楚梵音没想到她家私下里竟然被人说着,她受不了这气,手腕卯足力气打在那女人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直接把所有人目光吸引住。
女人脸飞快肿起来,刚要发火,听到楚梵音的声音,她又低下头去。
楚梵音胸腔里的气不断积累,她也因为这一巴掌被司柏长追上。
司柏长快步来到她身边,心疼地检查她的手:“干什么你打,这种事交给我来就好。”
男人语气里有着无穷无尽的怜惜,楚梵音看着在担心她的男人,冷笑了一下,将他推开。
司柏长没有对楚梵音设防,他脚步往后退了两步,众人屏住呼吸。
那可是司柏长,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司柏长,楚家是真不想要这联姻了。
“司柏长,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就是楚梵音?”楚梵音质问着。
司柏长潜意识里明白,这个时候应该撒谎,可是他望着楚梵音的脸,也更明白若是撒谎,以后想在弥补,怕是会更难。
“是。”
楚梵音露出嘲讽的笑,似乎在笑自己的天真。
“司柏长,玩弄我,你很开心是吗?”
司柏长急了,解释道:“没有,你当时对我抵触心理那么严重,我要是说我就是,你根本不给我靠近你的机会,音音,我只是想让你喜欢我。”
司柏长公开示爱,更是让大家震住。
可惜,现在的司柏长再说什么,楚梵音都听不见去。
楚梵音看都不想看他,直接往大门方向走,司柏长想追,楚梵音一句话把他定在原地。
“在追上去,我以后再也见不到我。”
楚梵音提着裙摆快速离开,宴会安静地只剩下大家的呼吸声。
一向喜怒不明的司董脸上有了黯然浑伤。
大约过了一分钟后,司柏长挺直腰板,整理了下衣服,来到被打女人跟前:“你听好了,楚梵音是我费尽心思想求娶的人,是我司家想娶娶不得的人。”
两句话,直接把楚家地位抬高好几个层级。
也让众人明白,哪里是楚家想攀附司家,司家自降身份想娶楚家女,楚家女还不同意。
司柏长说完,扬长而去。
余闻杭看着一出闹剧,心里叹气,这场宴会最重要的两位人都不在,还办个啥。
余闻杭交给他身边的特助,让他去完成。
余闻杭走出大厅前,看了眼形形色色的各种人,心里叹气。
她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她们不过是司柏长见楚梵音的工具。
—
楚宅内,华亭之修建着新开的玫瑰,余光看见急匆匆脸色不悦的楚梵音,出声叫住她。
楚梵音不想理华亭之,但华亭之连着叫了她好几声,她还是停下来。
“你怎么了?”华亭之问。
楚梵音不想说,想忍,但又没忍住,道:“妈咪,司柏长骗我,我才不要嫁给司柏长。”
楚梵音将她下山后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讲给华亭之,当然省去她故意接着酒意亲司柏长并甩了他的事情。
她当时走的真的干净利索,司柏长买给她的紫钻、高定公主裙什么都没有带走。
华亭之听着,知道司柏长惹到她的底线,楚梵音最讨厌骗她,华亭之也不敢说她们是知道的,只是附和楚梵音的话,到最后华亭之也骂起司柏长来。
“所以,妈咪,这样的男人我能嫁吗?”
华亭之北楚梵音话带走,当楚梵音这句话出来,她断然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妈咪,你也说司柏长不行,这样的男人我肯定不能嫁啊!”
华亭之难得没话说,看着楚梵音气的脸颊鼓起来的小脸。
空气中有短暂的沉默,还是华亭之先开口:“今晚累了吧,先回房休息。”
楚梵音的确累了,回来的路上天气骤变,她还穿着礼服,风吹在她身上,让她感觉到彻骨的凉意。
“我先上去了,妈咪,如果司柏长来找我,就交给你啦。”
华亭之点头答应。
楚梵音上楼还没有十分钟,管家来说,司柏长来了。
——
别墅门口,司柏长请求着,让他见楚梵音一面。
华亭之看着眼前即将三十的男人,他身上到处是成熟男人的气息,商场上流传的他杀伐果断的话不是假的。
更何况他位居高位多年,如果不是真的爱音音,他断然不会求人。
求人二字跟司柏长是全然不搭边的。
“音音今夜累了,阿柏,改日再来吧。”华亭之可惜着。
司柏长还想说什么,华亭之再度开口:“她真的蛮讨厌被人欺骗,但是她忘性大、脾气去的也快,等过段时间她没有那么生气,你再来会好一些。”
司柏长内心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青年背影比来时多了几分沧桑,华亭之看了一眼也没再看,回到别墅内。
往后一个星期,司柏长都会来,楚梵音都不见。
楚梵音态度坚定,让人找不懂突破的口子,事情仿佛僵持在那里。
第八天,楚梵音闷得慌,去后山玩高尔夫球。
打了三个球,三个球都没有见,让她心情更加郁闷。
都怪司柏长,他要是不来,她还能出门。
想着,楚梵音打了第四个球,球依旧没近,滚到一刷地锃亮的皮鞋前。
皮鞋的主人弯腰捡起这颗球,楚梵音跟随着男人的手,看清男人的脸。
她一看清,转身就走。
司柏长上前几步拽住她的手腕,她挣扎着挣脱不掉,语气很是厌恶地说:“不是说了,再也不见吗?”
“我没答应。”司柏长单方面宣布。
“我不喜欢你。”楚梵音反过身来,目光直视司柏长,“你要娶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当老婆吗?”
在浓烈的日照下,司柏长看清女孩眼底里的固执、清澈。
女孩眼底那股朦胧不清的喜欢消失了。
司柏长脸色有些难看,就在他准备回答时,一道令楚梵音作呕的声音响起来。
这片山区,除了她家坐落在最顶尖外,在山的半山腰、半山腰往下、半山腰往上都住着港城有名的富豪。
这座山头在港城人眼里也被叫住富豪区。
而说话的就是梁家女儿,梁穆思。
梁穆思颜值不出众,但打得一手好的高尔夫球,可是她高尔夫球打一般般,故此,两人在后山相遇,免不了互相掐一架。
“楚梵音,你今天是来故意输给我的吗?”
楚梵音不想跟她吵,拿起毛巾就走。
“楚梵音,我去英国玩了一圈,你怎么样,还是大门不出当乖乖小姐吗?”
梁穆思太过分了,居然拿她的身体开玩笑。
楚梵音脚步停下来,转头盯着梁穆思。
是她先往她伤口上撒盐的。
“你的脸有痘痘,你出门前也不检查一下的吗,你该不会盯着满脸痘去玩了吧?”楚梵音嫌弃的语气让梁穆思浑身的刺竖起来。
楚梵音看着梁穆思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情舒畅,转身就走,梁穆思叫嚣着让她跟她比高尔夫球。
她为什么要比,她才不比。
楚梵音脚步一点都没有停,梁穆思怎么会放过看楚梵音出丑的机会,她一挥手,周围冲出黑衣保镖将他们包围住。
楚梵音看向梁穆思,梁穆思脸色高傲,满脸写着,今天你不想和我比也要和我比,想跟我比更好。
楚梵音好后悔自己出来没有带保镖。
但是她又深知自己在高尔夫这方面不是梁穆思的对手,正当她犯愁时,司柏长从她身边站出来。
“师父,你最近刚教会我,不如让我和她比吧。”
楚梵音惊讶与司柏长为什么叫她师父,梁穆思率先笑起来。
“楚梵音,就你那烂球技,还好意思教人?”
楚梵音注意力一下被转移走。
“如果我徒弟把你打败了呢?”楚梵音仰着下巴问。
梁穆思仔细打量司柏长,男人是长得挺帅的,可是越帅的男人越废物。
她深知,在她们圈子里,不光好看的女人是摆设,帅气的男人也是摆设。
梁穆思又着重看了眼司柏长的手腕,手腕绷着力,力用得太直,根本不是打高尔夫球的技巧。
“如果我赢了你的徒弟,以后见面,喊我姐。”梁穆思说道,“如果我输了,见面我喊你姐。”
喊姐好没意思。
楚梵音道:“喊我小祖宗吧。”
司柏长心里笑了,她怎么有到处当别人祖宗的癖好。
梁穆思一咬牙答应了,同样,如果梁穆思影了,楚梵音也要叫她祖宗。
双方准备着,一人一次挥杆,以先进五个球为胜负。
“音音,你这么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司柏长温柔地小声跟她说道。
楚梵音:“如果你让我输了,你去喊她祖宗。”
司柏长发现她过河拆桥的本领是真大。
比赛开始,石头剪刀布决定谁挥第一杆。
司柏长出石头,梁穆思出剪刀。
司柏长获得先手,下一秒,司柏长却推着让梁穆思先开始。
楚梵音见状,快要气死了。
这是竞技场,不是你撩妹的游戏场。
楚梵音瞪着司柏长,恨不得眼神杀死他。
梁穆思见状,也不推让,她就是要让楚梵音输的。
第一颗球,需要越过沙坑。
梁穆思一出手,直接进洞。
楚梵音有点急,看司柏长眼神里带了些恐吓。
轮到司柏长上场,司柏长摆好姿势,眼睛望向那颗洞,挥动几下后,白色小球快速有力的飞进去。
他也进洞了。
梁穆思看他的眼神微微变,司柏长脸上没什么表情。
继续往下打,梁穆思在第三课失利,没有一杆进洞,楚梵音激动起来,只要司柏长这颗球进了,他就可以领先一颗球。
大家都紧张起来,第三颗球需要越过沙坑、坑洼不平的果岭。
偏偏司柏长还是淡定的模样。
司柏长依旧面无表情,挥动球杆,不一会,球童喊着,进了。
在场人欢呼,楚梵音嘴角挂上笑,司柏长往她那边看了眼,见女孩微微笑着,心里有点后悔,只帮她打球,忘记索要自己报酬。
但他脸上不自觉染上笑意。
梁穆思看到司柏长脸上有笑,浑身爬过一层恶寒。
他该不会喜欢楚梵音吧?
不过,楚梵音本来就招人喜欢。
只是,他只是一个学徒,配吗?
梁穆思以为司柏长出身贫寒,不知怎么被楚梵音看中,毕竟楚梵音以前也干过这事。
第四颗球,两人都稳定发挥,但司柏长再稳就不正常了。
司柏长已经四颗球都一杆入洞,
最后一颗球,是全场高尔夫球馆最难的一颗球,是个四杆洞。
这个四杆洞进了,就会打出一个信天翁。
很多职业选手这一辈子都打不出信天翁,梁穆思对自己没把握,犹豫要不开口说这个球两杆进洞,但是她看一眼司柏长依旧没什么表情,也不想开口。
她不信,她打不出来,司柏长可以打出来。
楚梵音也知道也是难度最高的一颗球,但司柏长输了也没关系,毕竟他已经领先一颗球。
梁穆思先打,不出意料,她没有打进。
等到司柏长,司柏长依旧保持着标准姿势,挥杆动作如往常。
球飞出去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被揪起来。
“进了!”球童在远处呼唤!
自此,司柏长率先完成五个球。
梁穆思全是钦佩,信天翁。
“你是不是被幸运女神眷顾了?”梁穆思不由问。
球童把球捡回来,递给司柏长。
司柏长握着球不知道思考什么,楚梵音已经望着梁穆思,示意她叫祖宗。
可祖宗还没有叫,司柏长来到她身边,单膝下跪,将白色小球放在楚梵音手心上。
“音音,你就是我的幸运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