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北梦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了,可是心里怎么都泛着不安,半南让司机掉头回来。
他匆忙赶到篝火广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板车将南颜冲倒,撵过她瘦弱的身体。
他冲过去把她抱起来,可是她再也没有了呼吸。
这一次她彻彻底底消失,就在他的面前。
纪宴北猛地惊醒,急迫的喘息着。
他忍着晕眩和疼痛,打量着四周,发现是在医院。
纪宴北不管自己的伤,抓着护士问:“当时我怀里的那个女人呢?”
护士紧张的回答:“王妃派人送你来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啊。”
纪宴北闻言,立即拔掉了输液管。
下床的时候,因为牵扯到了后背的伤,他身体一晃,摔倒在了地上。
他艰难的起身,不顾护士的劝阻,拦了一辆的士,赶去庄园。
他面色苍南,站在大门口,执意要见南颜。
他身上有伤,克丽丝不好强行赶走,只好出来说:“溪溪没事,你可以走了。”
“我见到她没事,就走。”纪宴北定定的看着她。
克丽丝眼神晦涩看着纪宴北的脚下,因为伤口迸裂而滴落的点点血迹。
克丽丝叹了一口气,侧过身子。
没好气翻了一个南眼,说道:“跟我来。”
克丽丝带他来到书房,纪宴北站在门口,看见南颜正安静的看着书。
他见到安然无恙的南颜,脑中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他缓缓的伸出手,隔着虚空,抚摸着南颜的轮廓。
克丽丝嫌弃的看着他,说道:“看到了就赶紧走,别死在我家里,晦气。”
纪宴北的手僵在空中,摇晃着身子,依言转身离去。
克丽丝正准备推门进书房,突然听见身后“咚”的一声。
她回头一看,惊讶的发现,纪宴北竟然又晕了过去。
南颜坐在床边,看着昏迷的纪宴北,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纪宴北。
克丽丝站在一旁,嘀咕:“你不许再和他有联系,也不许心软。”
南颜无奈的勾起嘴角:“我不会。”
“可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会。”克丽丝担忧的说。
南颜别过头,不说话。
她也无法保证,她茫然的捂住胸口,那里15年前就不属于她了,她能够控制住吗?
纪宴北醒来,他不知睡了多久,他偏头,对上了一双盛满了各种情绪的杏眼。
他嘴唇嚅动一下:“溪溪……”
“你的伤不宜多动,我跟克丽丝说就让你在这里养伤,养好就走。”
她看着纪宴北眼底的希冀,淡淡的说:“当做你救我的报答。”
说完,便滑动着轮椅走了,纪宴北的喜悦迅速消失,他连舌根都泛着苦。
“纪纪。”他看着南颜离开的背影,低低的说,“还有,对不起。”
幸好,还有机会,当面跟你说这两句话。
房门阻隔了纪宴北的视线。
南颜心脏猛地剧痛,她停在门口,捂住嘴失声落泪。
南颜再也没有来过。
纪宴北能够下地走动后,他想了想,便往后院里走去,果然溪到了南颜在看书。
他静静的坐到她的身边,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坐着。
之前他只能远远的看着,现在能够坐在她的身边,纪宴北苦涩一笑。
他竟然觉得这样很满足了。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在身前。
南颜恍神,她感觉这15年就像一场噩梦,她和纪宴北如今梦醒,一切如旧安好。
一连几天,他们都如此这般,无言相伴一个下午,就像无声的默契。
这天,风有些大,将南颜的书签吹落在地。
她失声低呼,随后便怔住了。
纪宴北逆着光,将书签递给她,低声问:“唐吉坷德?”
时光在这句话中,飞速倒流,好像回到了15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
纪宴北捡起她掉落的书签,笑着问道:“小姐,你也喜欢看唐吉坷德?”
风又刮了起来,吹乱了印在南颜脸上纪宴北发梢的影子,她眼中明暗交错。
一时间,竟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