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母的话太过突然,让宋芸婉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着眼前木讷的人,萧母眼底路过丝不耐:“你觉得如何?”
宋芸婉眸光渐黯,她该如何?又能如何?
这时,萧越跨了进来。
他看了眼宋芸婉苍白的脸,蹙起眉:“娘,您又说什么了?”
萧母念了声“阿弥陀佛”后回答:“她做的那些孽,还用我说?”
宋芸婉袖中的手缓缓攥紧,不由想起三年前的事。
那年萧越刚被封骠骑将军,带着她去看皇上赏赐的的卢马,却不想马因受惊将她撞倒,才三月大的孩子也因此夭折!
因为这事,宋芸婉成了萧母嘴里的罪人。
随着母家的式微,在萧家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
萧越一句淡然的劝解像把刀子,深深捅进宋芸婉心底。
明明以前他会护着她,会心疼地看着自己……
萧母站起身,冷漠的目光扫过宋芸婉:“话既已说开,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越抿抿唇,执起宋芸婉的手:“娘就这脾气,你别跟她计较。”
宋芸婉抽出手,怔怔望着他:“你要纳烟儿为妾?”
萧越讪讪放下手:“娘和烟儿一见如故,她执意如此,我也劝不住。”
闻言,宋芸婉霎时红了眼。
到底是萧母执意,还是他自己动了心?
这来路不明义妹,终究成了丈夫的新欢。
许是自觉理亏,萧越软下眉眼,将宋芸婉揽入怀内:“烟儿只是妾,你才是我妻子,你素来心善,就当给她一个遮风挡雨之地吧。”
宋芸婉的心逐渐碎裂。
她心善,就要理所应当的去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吗?
宋芸婉推开他,哑声道:“我有点累,先回房了。”
说完,也不管萧越是何表情,转身便走。
沿着屋檐滴落的雨水砸在青苔上,溅开一片寒凉。
廊下,宋芸婉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空,愁绪万千。
忽然,一道娇柔的“姐姐”让她一怔。
转身望去,只见一身穿花云锦袄的烟儿款款而来。
她行了个礼,又唤了声:“姐姐。”
听着烟儿对自己的称呼,宋芸婉只觉讽刺。
不久前还是嫂子,如今就成了姐姐。
“我只有一长兄,并无妹妹,担不起姑娘这声姐姐。”
烟儿面色一僵,视线忽的落在宋芸婉发间的桃花步摇上。
她莞尔笑道:“原来步摇被将军送给姐姐了。”
听了这话,宋芸婉愣住:“你说什么?”
“姐姐不知道,这支桃花步摇原是在陈州时,将军买来送我的,前几日突然就找不着了,还以为丢了。”
说到这儿,烟儿眼中多了几分嘲讽:“既然在姐姐这儿,那也算是妹妹借花献佛。”
几句话刮的宋芸婉胸口抽痛难忍。
萧越居然把原本送给烟儿的东西,转赠给自己!
她拔下步摇,扔还给烟儿:“既然是将军送的,就请姑娘收好,我受不起!”
说完,宋芸婉转身离去。
这一夜,萧越头一遭没有回房。
宋芸婉枯坐到天亮,眼下的乌青衬的脸色更加苍白。
晓春端着药,红着眼劝道:“夫人,您万不能跟自己身子过不去……”
宋芸婉不言,撑着身子走了出去。
望着琉璃白雪世界,她费力地抬起手,接了片雪花。
不过瞬间,掌心的雪便化成了水,寒意刺进心口,痛的她喘不过气。
渐渐地,宋芸婉觉着眼前的一切都慢慢模糊,咸腥味也涌上了喉咙。
“嘭”的一声,原本突然被推开,萧越满脸怒意的跨进来。
而宋芸婉也再支撑不住,吐出一口血,洒在白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