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记忆里,宋茗上一次这么生气,还是刚认识的时候。
【破格】酒会确实破格。
升腾的体温叫嚣着越界。
谁也没停下,谁也没拒绝。
清晨的阳光闯不过窗帘,只能透过丝丝缝隙向内窥视。
林杉禾嘤咛一声醒来,她懒洋洋的不愿睁开眼,扯着被子直往里钻。
“林杉禾,别动。”
陌生的嗓音从被子外传来。
猛地惊醒,不管身边人是谁,她先一套组合动作将人锁在身下。
动作间,异常滑腻的触感从相接处传来。
林杉禾意识到不对劲,想撤身回去,被一双大手牢牢按住。
“你放开我!”
“我以为,”宋茗掀开她头顶被子:“你还想继续。”
他戏谑地看着林杉禾,眼神自下而上地扫过。
漂亮的身躯一览无遗。
“松开。”林杉禾声音闷闷的,双手被宋茗单手制住,扣在腰后。
后知后觉的全身酸软,她埋着脸趴在宋茗身上,整个人烧得慌。
太丢人了,打到一半发现没穿衣服已经够丢人了。
结果她还打不过!
宋茗松手,掐了把她臀尖。
“你干嘛!”倒是一点就炸,和昨晚一样。
将人轻放到身旁,他淡淡道:“讨债。”
林杉禾闭着眼装死,听到他起身往外走。
等淅淅沥沥水声传来,她慢慢爬出被窝,伸着胳膊想捡掉在地上的衣服。
“床头盒子,自己打开。”
林杉禾惊了下,回头望去,浴室水声依旧,宋茗并没有出来的迹象。、
“知道了!”她破罐子破摔地喊了句,将盒子拽到床上。
拉开丝带,礼盒自动散开,露出里头的石榴红小礼裙。
裙子后背V形开到半腰,再往下是两颗泛着光的红宝石扣,腰尾缀着个大大的蝴蝶结。
礼盒再往下拉开,内搭、鞋子一应俱全。
林杉禾捏着贴身衣物,一颗心震得胸腔疼。
不能这么没出息,稳住啊!
礼裙是漂亮,但穿起来却不方便。
后背的宝石扣反手怎么也扣不上。
林杉禾揉了揉酸痛的胳膊,靠在床头,决定休息一会再继续。
浴室里的水声还在继续,身下的大床舒适温软。
她想,那就再眯一会,就一会。
宋茗破天荒的在浴室待了超过半小时,他讨厌水,从来都是速战速决。
水汽急匆匆地顺着敞开的门往室内钻。
他关门的手顿了下,望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再一次生出无奈的情绪。
腰间的大蝴蝶结像是狐狸尾巴,乖顺地垂在身后。再往上,是线条完美的身躯。
两颗宝石扣只合上一颗。
宋茗走到床头垂眸望了会,俯身替她扣上最后一颗扣子。
手指不可避免的触及肌肤,微凉的指尖带来丝丝痒意,林杉禾扭动了下,缓缓睁开眼。
她本是侧躺,惊得捂着腰往后靠。
连带着宋茗的手,一起压在身下。
宋茗看她醒了想后撤,一来一去的力失了平衡。
他一个踉跄,就这么跪坐在女孩铺开的石榴红裙摆上。
四目相对,愣愣相望。
林杉禾意识到自己的窘态。
她放缓呼吸,强装镇定地说:“我松手,您起来。”
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香味,勾起昨夜的回忆。
林杉禾紧绷的脸慢慢染上些红。
宋茗不合时宜地笑了下,问:“紧张什么。”
“我没有!”林杉禾松开他手,羞恼地往一边低垂下头。
这个人怕不是被香水腌入味了吧!要不然,怎么会那么香……
宋茗似乎是叹了口气。
他把人慢慢拉起,然后缓缓收紧双臂。
就着半跪的姿势,礼貌地看向别处,手上将宝石扣扣完。
【咔哒】一声,他收回手,直起身子。
衣裙明艳,却怎么也压不住这张靓丽的脸。宋茗知道她长相出挑,依然被惊艳了一瞬。
“谢谢。”林杉禾知道这是谈条件最好的时候,可是这个人是宋茗。
她喜欢了很多年的宋茗。
心甘情愿,怎么能当做筹码。
捏紧裙摆,她仰头说:“昨晚的事,宋老师忘了吧。”
说完这句话,反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林杉禾看向宋茗,眼里忐忑又倔强。
“酒醒就不说喜欢我了?”
宋茗心底嗤笑一声,为自己那一瞬心动感到离谱。
单身女演员来酒会应酬,图的什么那是司马昭之心。
失去主动权的错觉让他很不舒服,习惯性想再讽刺两句。
还没出口,余光里瞥见她微微颤抖的指节。
宋茗前所未有的心软了。
“知道了。”他走到丢在地上的外套口袋翻了翻,捏着最后一张名片递过去,语气淡淡:
“司机会送你回去,有事联系我。”
“好。”林杉禾双手接过,看着他转身带上房门离开,心里说不出的空。
宋茗把她当成卖身换资源的人了。
这样也好,他们都喝多了,本来就是个错误的意外。
礼盒底部是一双缀着宝石的厚底玛丽珍,鞋面用同色丝绸布装饰,尾端系带绑成超大蝴蝶结。
林杉禾活动了下压麻的腿,低头看去,愣了下。
被磨破的脚后跟上过药,用医用绷带夸张地缠住。
对此,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手上的名片余温犹在,本该沉寂的心继续砰砰作响,将她一颗心震得七零八碎。
这场酒会对林杉禾来说,就像是灰姑娘赴的那一场限时舞会。
最大的差别可能是她不是灰姑娘,她是灰姑娘的恶毒姐姐才对。
后面的日子依然拮据。
好在程若若求爷爷告奶奶半个月,终于迎来了下一部剧,一部大制作现代都市爱情片。
“小森林,制作人说了,导演很喜欢你的戏!”
进组前,程若若抱着她念了无数遍【佛祖保佑,我宝终于被看见了】。
林杉禾没忍心泼她冷水。
一个女十号,选她最大的可能,不是演技有多好,外形多好看,而是便宜。
开拍后,林杉禾才发现自己有多蠢。
酒会上,她邂逅的又何止一个宋茗。只是宋茗太重要,以至于连她自己都忘了,她还打了钱导。
钱导坐在摄像师身后,笑得温和,温和中又透着股阴冷。
这种感觉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上。
程若若一无所知,兴奋道:“那个就是我和你说的,大力举荐你的导演!是不是看起来就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