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窈几乎要笑出声了。
她红着眼睛，无奈地说：“宋牧声，你不觉得现在说这话很搞笑吗？”
宋牧声一愣，迫不及待地解释：“我记得你大学时候，不是很想去威尼斯吗？”
“你也说了，是大学时候。”
安窈眼底满是失望，缓了缓，又平静地说：“当年我们一起组赛去参加院里的比赛，拿了一等奖。奖品是威尼斯五天四夜游，我当时开心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你想要第二名的奖品，只和我说了句，以后会还我的，便不经过我同意和人家换了。我当时就该意识到，你和我不合适。可我还傻傻一直等着，你会兑现承诺。”
宋牧声身体猛地一僵。
他终于想起这件事来。
原来这才是她一直执着威尼斯的理由吗？
因为一个承诺。
宋牧声干涩着嗓子说道：“真的对不起，我忘记了。我真不该忘记的……”
“不用了。”
安窈闭了闭眼，眼底的情绪一扫而光。
“如果说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你，而想去威尼斯。但现在，已经不是因为你了。”
宋牧声不可置信地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变得又急又快。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现在已经不是因为我了？难道你爱上了别人……”
他一想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的发生，顿时心如刀割。
安窈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我只是想去而已，不再是因为任何人了。我只会是因为我自己。”
没头没尾的话，却突然让宋牧声红了眼眶。
“为了自己吗？”
他喃喃道，脚步也开始往后移动。
安窈只当他想通了，想要放弃了。
面上不显，可她心底又泛起酸涩来。
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吗？
他的努力就这么廉价吗？
安窈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红了的眼睛，就要重新躺下去。
可宋牧声却突然开了口。
“是不是我也说我是为了自己而去的，你就能允许我陪你一起了？”
安窈紧抓着被子，努力不去回应他。
可宋牧声还在说着：“我会陪你去威尼斯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陪你去的。”
安窈的心仿佛被这句话勾起了太多的委屈。
“我不要你陪着我，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弥补不了我之前受过的所有伤害。”
她冷冷地拒绝，可眼泪已经悄无声息流进了枕头里。
宋牧声呼吸逐渐平缓，似乎他也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们在最后的时间里，好好相爱，可以吗？”
“不然等你离开，我真怕没有回忆能支持我继续活下去了。”
他哽咽的声音又传进安窈的耳内。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硬下心来。
“你不要说这种话。你是独子，除开我，你应该还有许多责任要负。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可宋牧声只暂停了一秒钟，便直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如今的安窈再没有反抗的心思了。
只能愣愣地让他抱着。
“你真这么狠心？我们好不容易才解开那些误会，我们不是明明彼此相爱的吗？为什么你又要把我一个人留下？”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从前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
安窈心中密密麻麻涌现出难熬的悲伤来。
可是现在来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如果真的爱，就不会在结婚后始终冷暴力。
也不会和别的女人一夜情，还有了孩子。
更加不会允许她自己去面对那些痛苦的经历。
“宋牧声，你知道溺水的感觉有多痛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