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冉星
简介:谢凌云有心事,吃的不多,只问了冉星一句:“你从未入学,今年科考恐怕有些难度,正巧,我在军中说的上话,不如你从军去,到时候随便立个功,我找个机会给你提拔到京城去。”冉星知道她是有这个实力的。不过还没等冉星开口,彦赤真先不干了,蒲扇大的巴掌敲在桌子上‘咣当’一声。“谢凌云,咱们一事归一事,这人你可不能跟我抢。”谢凌云神色有些复杂,在看了冉星一眼后,笑了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最终做决定的还不是她自己。”
彦赤真哈哈一笑,“小友莫急,据我所知科考最迟秋季就会恢复。”
冉星提了提情绪,目光三分真挚,三分希望,还有四分期待,手微微握拳,声音略微哽咽道:“若如此,实在是天下学子之幸事。”
谢、张二人此刻也下楼来,四方桌上各自坐下。
“会科考还不如去学下棋,或许入了陛下的眼,得个九品闲官,还能时常在宫内行走,荣华富贵不是一样到手吗?”张盛满咬了一口油条,自以为提了个好意见。
冉星点头笑了笑,将油条用小刀切成几段儿,然后泡进碗里,“张先生尝尝这个。”
张盛满开心的接过,满意道:“不错,豆浆油条应该这么吃。”
谢凌云有心事,吃的不多,只问了冉星一句:“你从未入学,今年科考恐怕有些难度,正巧,我在军中说的上话,不如你从军去,到时候随便立个功,我找个机会给你提拔到京城去。”
冉星知道她是有这个实力的。
不过还没等冉星开口,彦赤真先不干了,蒲扇大的巴掌敲在桌子上‘咣当’一声。
“谢凌云,咱们一事归一事,这人你可不能跟我抢。”
谢凌云神色有些复杂,在看了冉星一眼后,笑了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最终做决定的还不是她自己。”
冉星抿了抿嘴,垂眸假装思考。
为了三方都不得罪,便道:“这样吧,若是我今年考不上,那就去从军,然后我也学学下棋,争取早日练成高手。”
其实,她三个都不选。
如今定州之事基本已成,就差一个契机了。
而这个契机,
就在今年的春赋和新增的徭役上。
彦赤真走时悄悄把冉星拉到一旁,给了一块令牌,让冉星到时候科考的时候把牌子挂腰上,到时候自然有人照应着。
谢凌云又偷偷去看了一次谢榕,越看越觉得与自己十分亲近,谢榕心灵感应似的朝某个地方望去,只瞥见了一片衣角。
所以,冉星充分怀疑,谢凌云把江北赤峰卫的指挥令牌给她其实是因为她已经十分肯定谢榕就是她的儿子。
张盛满就更直接了,直接到给了一封书信递给徐州行中书省巡案,要了个清远镇盐铁司的小官吏的职务给冉星,意在让冉星从基层做起,多多学习。
还是这个好,盐铁是国之根本,不管是国库还是皇帝的私库,大部分的银子都是出自于此司。
*
通安巷新开了家暗昌馆,赁的是原来致远书院的房子。
老秀才无学生可教,如今已经混得卖字画讨生活的地步,可如今这世道,普通百姓连饭都吃不饱,有几个还能附庸风雅的。
只有林月如时常还来看望老秀才,前几日她在一家粮铺当了几天临时账房,赚了些小钱,便买了米面和最便宜的猪脖子肉来看望老秀才。
老秀才如今住在狭窄的矮房里,因为交不起租金,她只能和她的一堆书本吃住在一间屋子里。
林月如给老师做了顿饭,便靠着暗昌馆院子里大海缸看起了书来。
老秀才不知道何时得了一种怪病,手开始抖个不停,吃饭时要费很大的劲才能稳住手,好不容易把和着汤水的米饭塞进嘴里,汤水又从一边嘴角流了出去。
有个蓝眼睛的西域人说,她这个病要把脑袋打开才能治好,老秀才一把年纪了,一听那洋人要把自己脑袋打开,便缩在家里好几天不敢出门。
林月如坐在天井里看书,从天亮看到了天黑,等到她心满意足的合上书回去找老秀才时,才发现老秀才倒在了一摊污秽里,喉咙里和嘴巴里还有没嚼烂的饭菜。
林月如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才叫来前街的大夫来救人,大夫只远远的看了一眼便下了诊断:老秀才吃的太急,被噎死了。
冉星见到林月如时,她正在西山煤矿上背煤渣,午饭时间就短短两刻钟时间,也要边啃馒头边看书。
管事儿的官吏甩着鞭子大喊:“所有人赶快过来,来见过盐铁司新上上任的冉星冉大人。”
林月如一听冉星的名字,便也挤开人群往前走,终于见到了弟弟信中所说的弟妻。
同时她也有些惊愕,冉星不过是洗山村的猎户,为何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官吏了?!
惊愕过后,林月如开始怀疑和鄙夷,一个目不识丁的人,能当上官吏,或许是靠了什么不正常的裙带关系。
“也不过如此。”林月如心里有种时不待我的遗憾,也有一种不屑与之为伍的清高,就算是弟妻,这关系她不愿攀附。
冉星在矿场巡视了一圈,好运狗子高大威猛,一路护着冉星,着实没给别人靠近的机会。
想要巴结冉星的胥吏见了好运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皮够不够厚实。
和冉星想的一样,西山矿场的确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
她立刻吩咐胥吏们找人加固矿洞的支撑结构,并勒令夜间禁止采矿,并且加强矿民的饮食供应。
矿场上的管事叫薛苷,她一听要给矿民加强饮食供应,立刻便出来阻止。
“冉大人,你新来上任可能不太清楚这里的一些细节,这些矿民你就不能给她们吃的太饱,吃太饱容易惹事,留条命够干活就行了。”
冉星笑眯眯的拍了拍薛苷的肩膀,“怎么,你教我做事呀?”
薛苷一听,知道惹上司不高兴了,立刻解释道:“其实这也是府衙给的餐食费用不够,我精打细算,这才能勉强维持呀,大人。”
冉星垂眸,摸了摸好运的狗头,狗子十分霸气的‘汪’了一声,给薛苷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脚下打滑摔了下去。
矿民们见薛苷摔倒,都咧着嘴笑了,只是不敢笑出声来。
冉星搓了搓后槽牙,脸上笑容不减,伸手去拉薛苷,好声好气道:“是呀,薛吏管理矿场有功,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这样吧,把账本拿出来,我先看看,我亲自来做预算,若是钱不够,我拿我私人的银两来补。”
薛苷心里大喜,感情来了一个大冤种呀,好呀好呀,反正有阴阳账册,自己则不怕被查账,况且听说冉星是个猎户出身,大概也目不识丁,到时候还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薛苷刚把手伸过去,冉星就收回了手,环顾一周问道:“你们这里谁能盘账?工钱另算。”
矿上曾经读过书的人其实有好几个,但是既读过书又会盘账的就只有林月如了。
有人在人群里喊了一声,“大人,林月如算账算的可快了。”
林月如不情不愿的被人推了上来,和冉星正式打了一个照面。
冉星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目光,“这样,你们几个会读书的都站出来,我出三道题,全答对者就留用。”
林月如没想到自己会被冉星忽视了个彻底,她刚才只不过想要矜持一下,不必破坏了自己读书人的风度,却没想到冉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就连请都不曾请她一下。
果然,目不识丁的猎户,脑袋空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