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一片死寂。
余旧的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众人皆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我这位年轻却手段狠辣的侯爷。
“夫人被掳,你们竟无一人察觉?”我怒目圆睁,声音冷如寒霜。
“堂堂一个郢城县衙,竟让那贼人如入无人之境,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把人劫掠出去,真是荒谬!”
众人皆跪地叩首,不敢有丝毫的辩驳。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我知道,此刻的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我需要冷静地思考对策。
也是在这时,裴饮雪从玄隐寺回来,在池卿欢租住的二进小宅子里找不到人,几经周折同样找来了县衙要人。
乍听此消息,温润的眉眼也瞬间阴沉下来。
我将余旧给的那封字条展开,上面的字迹潦草但有力,字里行间充满了威胁和肃杀。
“未时一刻,请侯爷于城郊万仞坡叙话探春,唯恐侯爷不至,遂邀夫人先行。”
“延误一刻,断一臂,延误两刻,剜双目以赠。”
“若想夫人全须全尾活命,还请侯爷孤身赴会。”
我顿时捏紧了手里的字条,愤懑不已!
果然是冲着我来而连累了池卿欢!
“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卿欢性命要紧,我先行一步!”
我捏紧了手中的剑便要起身前往。
裴饮雪不住摩挲着手里的纸扇,出声劝道:“冷静点,侯爷。”
“此事确实棘手。”裴饮雪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从字条上的内容来看,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且手段残忍,不容小觑。”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需从长计议。”裴饮雪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也深知此刻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池卿欢的安危。
“他们能在县衙不动声色地把人劫走,不像是普通的亡命之徒,一应计划缜密非常,我想这背后操控的人,恐怕是文王。”
我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裴饮雪点了点头,思忖道:“不若让人假扮侯爷,或是派人跟随在不远处。”
“不行,万仞坡地处城郊,荒凉无比,没有地方可以藏身的,未时很快就要到了,我不能冒这个险,让卿欢陷入危险之地。”
我否决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还是我前行去往。”
“未有妥善的计划,你去岂非送死?”裴饮雪蹙着眉,仍不赞同。
我按紧腰间佩剑,抬头已俱是狠厉,缓缓道。
“我当然不会白白送了性命,所以也才需要国公世子你来相助。”
城郊万仞坡。
未时未至,我独自一人骑着快马,向着万仞坡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心中充满了紧张和焦虑,但更多的是对池卿欢的担心和牵挂。
我知道,我必须尽快救出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万仞坡位于城郊的深山之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我骑着快马,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夜色朦胧,山风呼啸,我紧紧地握着缰绳,心中默念着池卿欢的名字。
终于,我来到了万仞坡。
只见前方一片开阔地,中间有一座破旧的亭子,亭中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
他背对着我,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匕首上闪烁着寒光。
我深吸了一口气,策马向前。
当我走近亭子时,那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阴沉的脸庞。
正是文王!
他看向我,眸色幽深,好整以暇地开口。
“安定侯,别来无恙啊,你真是爱重夫人,果然自行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