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之后还要帮边锦廷浣衣,他皮肤金贵,每次都要用热水泡软再用冰水洗涮几遍。
通常这时候我总要躲起来几天才敢见他,手指真的好丑,生怕吓到他。
之后橘子还得开皮,翻皮。
简单四个字,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橘子是酸性的,好不容易养好的手,又得折磨一遍,手指像是被压在石头上磨,直到皮开肉绽。
之后还要经过晾晒,切条,研磨……
每个流程,都能疼得我整宿睡不着。
还有那个被桂阳公主嘲笑的干干瘪瘪的香包,其实是竹编的。
坚硬的竹子劈开削成和毛发一样细的条状,然后丢在碱水中泡软,三天换一遍,足足九遍过后才能晾干,还得用针慢慢挑出来,最后捏着一点点的编。
我还记得第一次做,我编完香包,眼睛沁出血来,一片通红,吓得一边的婢女晕死过去。
想想,真的好累。
可只要我听见边锦廷熟睡的鼾声,我便觉得一切都还是值得的。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该死……”
我听出来,边锦廷的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没有边盛戈,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
我悄悄睁开眼睛,他沐浴在月色中,桌上的香包被他攥紧,重新系在腰间。
他陡然朝我望来,我被吓了一跳,好在夜色掩护,不然我满脸绯红的窘态肯定被他发现。
快走吧,让我慢慢忘记你好嘛?
我攥紧拳头,努力平复心情。
可是,他路过我身边时,说——
“明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15
一夜长如岁,抱影无眠。
翌日,天大亮。
我刚好打着水准备伺候边锦廷起床,推开门便看见边锦廷坐在院子中。
眸底薄凉,地上是一片烧焦的灰烬。
“主子,奴婢给您请安了。”
而此时,府外一片ȵ ɱ ʑ ȴ叽叽喳喳,是桂阳公主的声音,这段时间她和边锦廷可谓如影随形。
我赶紧拾掇一下,赶在桂阳公主还未进门,已经跪在地上,就怕惹她不开心。
随着脚步声渐渐落下,我迟迟未听见起身的声音,便抬头看了一眼。
桂阳公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见我手指还缠着纱布,故意踩了上去。
疼,五指连心,我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哎呀,什么狗奴才挡路?我这鞋子可是刺绣坊新纳的!”
我咬唇生生抽回手指,地上多了一抹红色,“奴婢有罪,请公主责罚!”
我听见一声冷哼,桂阳公主大概是玩够了,转身望向边锦廷。
可惜映入眼帘的便是她辛苦求来的香包,被边锦廷烧得一干二净。
而且腰间,还系着我做的香包。
换成谁人,都气不过,何况是从小娇身惯养的公主。
“锦廷哥哥,这香包哪里不好吗?”
字里行间的咬牙切齿,清晰可闻。
旁边的婢女也纷纷打抱不平。
“这可是公主亲自跑去太医院求的!”
“三十多位太医紧赶慢赶,足足做了一天,公主也亲自侯了一天!”
“一定是那贱婢!”
果然,我又成了众矢之的,我不安的看向边锦廷,刚准备开口求饶。
边锦廷已经脱掌而出,一记响亮的掌掴落在那多嘴的婢女脸上。
“边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这一掌,看似打的是婢女,其实打的是桂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