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清忧思过度几乎一夜没睡,疲惫感从全身传来。
现在药效已过,她艰难的翻了个身。
顾言之不在床上。
沈清清立刻起身,拿过手机,就给程锦发了信息。
她要是能自己出去还好,若是不能,等程锦来接是最好的选择。
沈清清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小心翼翼的向门口走去。
她将手轻轻放在门把手上,往下,门没有开。
顾言之的声音在沈清清身后响起:“落锁了,你打不开它。现在过来吃早餐,清清。”
事已至此,再和顾言之犟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先吃饭吧。
早餐是西红柿鸡蛋面,沈清清并不陌生。
和顾言之在一起时,沈清清最喜欢的就是他做的鸡蛋面。
在外读大学时,她经常去顾言之住处,吃面是常有的事。
沈清清的胃从小被她妈妈养的金贵,在她读大学时,沈清清总会因为饮食问题进医院。
顾言之索性在校外买了房子,专门为沈清清做饭,因为第一顿学会做的饭是鸡蛋面,所以她记忆尤为深刻。
见沈清清迟迟不动筷,顾言之开口解释。
“清清,我还没到连早餐都要下药的程度。”
沈清清还是没搭理他,拿起筷子,开始专心吃面。
“清清,我昨晚的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沈清清拿筷子的手顿了顿,看来是逃不了了。
“顾言之,我们已经过去了。”
沈清清言语淡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顾言之:“叫我阿言。”
阿言,这个称呼,沈清清已经很久没再叫过了。
现在听来,竟还会有一丝触动。
回忆涌现,沈清清胸口的酸涩感也一并涌上来,沈清清只觉得鼻腔酸涩,甚至连面都开始变得难以下咽起来。
死一般的寂静悄然降临,顾言之的忍耐也快到极限。
啪—
顾言之将筷子扣在桌子上,脸上却看不出意味。
顾言之在极力忍耐,他在努力忽视掉沈清清对他的冷漠。
良久,顾言之才又缓缓开口。
“没事的清清,你考虑之后再告诉我答案也可以的,现在乖乖吃饭。”
顾言之语气虽然温柔,却有不可抗拒的威严,甚至还带着一丝威胁。
沈清清被顾言之的语气吓得起鸡皮疙瘩,顾言之和傅tຊ庭砚一样疯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开口。
“我要结婚了,所以我们没可能。”
闻言,顾言之终于轻笑出声。
“阿砚吗?清清真会开玩笑。”
“有我在,阿砚就娶不了你的。”
沈清清只觉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她是真的不想和他们玩这场爱情的游戏。
“我们的事早已经过去了,我也早已经释怀了。”
“七年前的事我们都有错,我也希望你能走出囹圄,不要自怨自艾。”
“我们没有七年前没有缘分在一起,现在乃至以后更不会再有了。”
“我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个自己爱的人结婚。”
沈清清这番话是对年少时的自己说,也是对年少的顾言之说的。
目前伤她最深的人是傅庭砚。
至于顾言之给的伤,早就愈合了,现在也只是想和他划清界限罢了。
七年前,和顾言之分手的事确实一直困着自己。
当年顾言之父亲去世,顾言之深受打击,脾气也变得阴晴不定,时常对沈清清实施冷暴力,也多次提分手。
沈清清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到底去求和了多少次。
是她先追的顾言之,都说先动心的人是输家。
这句话用在沈清清身上一点都不假。沈清清的多次求和换来的是顾言之更多变的脾气。
顾言之为了彻底分手还曾将沈清清独自一人扔到郊外,一来二去的,沈清清也累了。
算是应下了顾言之提的分手。
或许是年少的动心太过珍贵,分手的沈清清还是忍不住去想顾言之。
而顾言之却直接人间蒸发了三年,沈清清也因此意志消弥了一两年。
当初的所受的苦楚太过痛彻心扉,沈清清绝不会让自己再受第二遍。
不管是傅庭砚还是顾言之,沈清清绝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当下最重要的事是查清楚父母死因和陷害自己入狱的真相。
顾言之像是没听到沈清清的话一般,倒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清清,你没有错,当年确实是我冷落了你。”
“我还用那么卑鄙的手段逼你和我分手,是我大错特错。”
“你和阿砚在一起的那三年,我无时无刻都不在想你。”
“我受不了你和阿砚这么亲密,那本该是我们的三年。”
“清清,回来好不好。”
顾言之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嫉妒沈清清和傅庭砚的三年,他嫉妒的要发疯。
顾言之语气近乎恳求,他希望他的清清能回头再看他一眼,哪怕恨他都可以,他不要清清对他连恨意都没有。
沈清清出狱那天的态度就已经够他跌入万丈深渊里了。
他怎么能再从清清嘴里听到要和别人结婚的事。
顾言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清清,回到我身边。”
他抬眸盯着沈清清,脸上看起来风轻云淡的,但脖子上却青筋凸显。
顾言之克制隐忍的态度让沈清清不寒而栗,就四年而已,怎么顾言之就变成了这样?
昨晚傅庭砚发疯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沈清清不敢激怒顾言之,心底祈求程锦快点赶来,这狼窝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叮咚——
门铃声终于在沈清清防线被攻破的前一秒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