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修身形一顿,不可置信地望向宋黛。
“阿黛,别开这种玩笑。”
“离婚协议书你不是都拟好了吗?”她的眸光越过男人,看向他身后的茶几。
男人机械转头,赫然看见离婚协议书摊在茶几上,宋黛的名字签在上面,亦如从前娟秀干净。
“那是,我……”男人语无伦次起来,是七年来宋黛从未见过的着急模样。
“是你随便拟来哄别的女人开心的,并没真的想跟我离婚。”宋黛替他说了出来。
“阿黛……”楚言修掌心滚烫,急切地想将她拥入怀中。
宋黛面无表情,“睡吧,明天去民政局。”
下一秒,男人欺身压了过来。
隔着单薄的布料,宋黛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滚烫的体温。
他细细地吻了下来,肌肤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宋黛软的如同一池清水,他轻轻地推着她飘向云端。
宋黛堵住他的唇,用力地吻着,又逐渐转变成撕咬,像是发泄。
楚言修感受到她的情绪后加快了速度,就在最后关头,她挣扎着去推这堵肉墙,“楚言修,你以为你不恶心?”
果然,男人停下了动作。
“你听到了?”楚言修嗓音沙哑。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她像是完成报复般拖着身子走进浴室,把水流声开到最大,用力地搓洗着,脑子里总会飘过男人说“死鱼”时的语气。
楚言修终于不再求和,他失魂落魄地起身穿衣,眼角的猩红像是地狱的曼珠沙华。
恐怕他也知道,他和宋黛的羁绊被他的话斩断的干净利落。
宋黛一夜无眠。
翌日,她准时到了民政局,却迟迟不见楚言修的踪影。
还记得领证那天,楚言修也迟到了一会,因为花店老板记错了他的预约时间。
他捧着粉色芍药狂奔而来的时候,就像是幸福奔宋黛而来。
如今物是人非,连天气也阴沉下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宋黛倚着柱子,莫名焦躁,刷着手机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他突然死了和他突然不爱你了,你更接受哪一个?》
帖子的标题让她的心脏漏了一拍。
此情此景,细细品味起来,宋黛笃定自己还是选择前者。
纵然她已经对与楚言修的感情判了死刑,但她没到想要楚言修死的地步。
既然楚言修在从前的感情里付出了真心,而真心本就瞬息万变,那不爱就不爱了,又何必勉强?
“叮!”
“叮!”手机铃声响起,正是楚言修。
“怎么还没过来。”宋黛按下接听键,语气故意疏离。
“嫂子!言哥出事了,你快来清潭医院看看吧。”是景嘉益,楚言修最好的兄弟。
“怎么了?”
“言哥出车祸了,现在正在抢救,听医生的意思恐怕是……凶多吉少。”
她只觉脑袋“嗡”一下炸开了。
“凶多吉少”四个字充斥在她的思绪中,让她来不及反应就开车朝清潭医院驶去。
医院本该冷清的长廊内堆满了人,宋黛踏着嘈杂声走向病房。
“宋黛呢?!我怎么没看见她?她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事发时明明我们俩都在车里,怎么可能只有我自己受伤?”楚言修嗓音急切到低吼,“我要去看看她!”
景嘉益被他“折磨”的团团转,“言哥,你被撞糊涂了,真的只有你自己在车里,嫂子她在……”
“我们一起去拍婚纱照,她怎么可能不在车里?”楚言修几近崩溃,“你告诉我宋黛是不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