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出门?
赵令悦意识到什么。
“郎将没回来吗?”
秋明思考地摇了摇头,帮她穿戴外服。
“若是郎将回来,怎会不通报。姑娘去见郎将也是一样的,左右辛苦些。”
“你方才,不是还说过有两匹马么?”
“是有两匹啊。一匹从马槽现牵来的,又高又大,看着怪凶的,但没有乘人。”
话落,便见赵令悦唇抿得发白,秋明想到什么,“若是骑马去......姑娘您会不会骑马?”
她将隐隐作痛的半只手用手绢挡住,藏入卷了绒毛边的袖口里去,望向空处,也没有底。
“我不记得了,也许学过,也许没学过。”
*
“没有马车么?牛车、驴车也行。”出了屋门,空气中都灌满了潮湿的水汽,四合院的水缸里满了水,倒映出赵令悦看向那匹马的不自在。
因为她迟迟不肯动,宋兮方才就直接让人将马牵了来。
此时二人一马,站在中央。
宋兮见她这样,舌头在口中转了一圈,想不出什么好话安慰她。邵梵的话,跟赵令悦的要求,宋兮闭着眼也会选前者。
他干脆一摊手,“赵姑娘选吧,是留在这,还是骑马随属下去找郎将。”
说罢,拍了拍马结实的肌肉,马甩了甩油青的尾巴,诺大鼻孔在赵令悦头上转着,哼出腥臭的白气,让她一阵恶寒。
“这马性子是烈了些,却也讲究缘分,它调皮着呢,就喜欢女人,你要不上去试试?”
赵令悦沉默了,她刚进宫陪赵琇读书时,曾骑马摔下地磕到脑袋,躺了三天三夜才好,所以马技在皇子公主里才一直不如tຊ人。
更别提她现在两天没吃饭,又如何能够驾驭住,这匹足足比她高上两倍的公马......
怕不是路上便要摔死。
“赵姑娘去不去,不去便算了。”宋兮打量她的孱弱身板,也怕她出意外,自己反当了恶人。将马一牵就要溜,赵令悦在他背后叫住他。
“宋横班,且慢。”
宋兮脖子被一股力猛然提了一下,预感不妙。
他转过身呵呵了几声,装傻道:“还是算了,郎将最近忙,确实忙!等不忙了,我就催他回来看姑娘。”
“不用了,我有要紧事,今天就要见他。”她退后了一步,双手交握,站在阴天的庇佑下,抬眼审视这匹高马。
“我骑。”
“呃......”宋兮忙开动脑子,想了个对策,“要不这样,你骑我的,我骑它,我们换一换。这一路上泥路多——”
“不必换,我就骑它。”她过来,从宋兮手里拿走牵引绳。
宋兮鼻尖擦过一阵带香的凉意,有些汉子的面热,反而真的不敢放手了,跟她抢牵绳,急的省去称呼,“不是,等会儿......你真的会骑马吗?”
“我不记得了。”赵令悦也装傻到底。
她抬高手,可十七岁的身段能有多高,踮脚伸到最长,才勉强摸到几缕潮湿的马鬃。
“秋明,你将桌上的果子端出来,我喂给它些。”
*
此次,同六艘粮船一同到了邵军营地的,还有一时荣极的修远候宇文平敬。
“父子”二人行于马上点兵,在操练场上转了一圈,耳边都是将士们整齐激烈的操拳嘶吼——邵军强身不论阴晴,每日必去外衣,不避烈日,不躲雨水。
宇文平敬一拉缰绳,示意邵梵跟他去走走。
二人围绕着辽阔的河岸拍马漫步,草长莺飞,青黄的新生蔓草湿润,马脚踏出一串水珠,惊起水面成双的蜻蜓。
“你如今身份大白,要不要改回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