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染血的青年连胸膛的起伏都轻微的几乎看不见。
可那双清冷的凤眼却睁着，死死盯着与江琴交手时动作卡顿的我！
背景音里还时不时穿插着鬼婆抓狂的尖叫。
看着这一幕，我陡然失了声。
难道从这时候开始，姬朱明就开始关注我了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
只靠这么些动作，就认定了我还有自己的意识？
若是这样，在鬼婆手下的傀儡全部只是空壳的前提下，姬朱明会产生的想法，未免也太大胆了一些！
意识中的时间在流逝，我只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当时的那个傀儡，与江琴交手的动作似乎也变得更加流畅。
“你这该死的妖傀！”江琴一边招架，一边咬牙切齿。
不知何时，鬼婆的尖叫变成了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这才是我梦想中的强悍傀儡！！”
“只要除掉天师协会的中坚力量，我离我的夙愿就又近了一步！”
铜钱剑骤然断裂！
古钱散落，发出无数清脆的“叮叮”声。
我一个不及，手中的刀具便捅进了面前的躯体之中！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了江琴悲痛的吼声——
“大师兄！！”
我猛地抬眸，看向面前的人。
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暗淡，变换成满是镜子的昏暗密室。
面前的人也从江琴变成了姬朱明！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清俊脸上流露出的忍痛神色，我睁大眼睛，蓦地止住了呼吸。
“咳咳……”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猩红的血沫顺着他的嘴角流淌而出。
姬朱明声音沙哑地说道：“你终于……清醒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直击我的脑海。
什么叫做“我终于清醒了”？
我努力聚焦视线，缓缓低头看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惊愕不已——我正扑在姬朱明怀中，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银刀，刀尖没入他的胸膛！
而姬朱明则紧紧握住刀刃，鲜血不断从他手掌中涌出，沿着指尖滴滴答答地滴落。
他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暴起青筋，但正是这顽强的抵抗，使得刀刃仅仅插入半分，再也无法前进一寸！
我倒抽一口冷气，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一块滚烫的烙铁，惊慌失措地松开了手。
姬朱明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当啷”一声脆响，染满鲜血的银刀跌落在地。
我茫然地四处环视，目光恰好与站在姬朱明身旁的顾耀晨相遇。
他看上去也有些狼狈和茫然，像是被姬朱明在千钧一发之际紧急推开的一样。
“我不是在梦中吗？”我恍惚开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婆的声音骤然传来：“哼，真可惜。”
那话语中带着惋惜。
我猛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转过头去，却只见到一个黑影。
离得最近的顾耀晨下意识一拳挥了过去！
“噼啪！”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他走过去，蹲下身检查，道：“只是镜子。”
密室里的昏暗灯光加上突如其来的惊吓，让顾耀晨没有察觉到这不是真人！
随着那张镜子破碎，暗室里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鬼婆的身影！
她如同梦魇一眼将我与其他人团团包围，那张干枯皱缩的脸上露出了怜悯与恶意，“真是可惜了，要是你醒来时能看到自己把尖刀刺进所爱之人的心脏，那模样才是绝景！”
我一张脸霎时变得苍白。
鬼婆视线一转，看向了姬朱明和他身边的天师们，眼中带着被搅了局的怨恨，“你们天师协会可真是阴魂不散！”
姬朱明一甩袖袍，站上前去一步，凌厉的凤眸冷冷盯着鬼婆，“你做了这么多恶事，还异想天开，觉得能被我们放过不成？”
鬼婆冷哼一声，不屑之色溢于言表：“就凭你们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子？”
那双阴鹜的三角眼又看向我，“你别以为和天师协会的人在一起，就万事大吉了。”
“还记得那一管药剂吗？”
她猛地探身向前，一字一句：“小寒，不……方初雪，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