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淮
简介:宁忠义掀起眼皮看她,目光幽深,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何美丽察觉到落在后背的目光,心一颤,苦笑着说:“……我是后妈,不好管她的婚事,省得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你是亲爸,这事还是你上点心吧。”这话说得不是一般的有自知之明,还有几分揶揄式地自嘲。话术相当高明。宁忠义手搭在大腿上轻点着,一时间没说话,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能娶到温雅那么个活在象牙塔里的娇小姐,老男人这张脸还是很加分的。一对剑眉,眼睛不大不小,脸不说多英俊,也绝对不丑。
其他人一怔,嘴上开始夸。
“是不错。”
“老领导说的是。”
老厂长身侧有个中年男人,一身军装,眉眼冷硬,满身锋芒,如一把锋利的剑。
他望着热热闹闹离开的一行人,眯了眯眼睛,声音听不出喜怒。
“……没想到宁工家这么热闹。”
最令他没想到的是,宁忠义娶到温雅,竟没有好好对待,让她年纪轻轻香消玉殒。
甚至还苛待温雅生的孩子。
真是长本事了!
老厂长摇摇头,神情悲悯,“……小姑娘不容易啊。”
小丫头没闹开前,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宁忠义这人啊,有能力是有能力,在私事上未免太糊涂,难堪重任呐。
宁柚还不知道她闹的这一场,确实把渣爹更上一层楼的机会搞掉了,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老厂长感慨地说完,率先转身。
跟随他而来的人赶紧跟上。
“老厂长,咱不转了?”
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转个锤子,老子都退休了,退休就该钓鱼养花,管这么多干什么,你们自己看着办!”
别看老厂长六十多岁了,腿脚还是很利落,没几步就甩了开人。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死心地追上去。
“都别缠着老子,滚犊子!”老厂长凶巴巴地骂道。
有人厚着脸皮痴缠,“老厂长,不是我们缠着你,兹事体大,您经验足、看人准,就帮我们这一次啊,求您了。”
老厂长被这带着撒娇的语气,膈应出一身鸡皮疙瘩。
实在推辞不过,留下一句话。
“……前面几人都不错。”
想到刚才见到的一幕,摇摇头,“要是让我选,就选那人品贵重的,能力相差无几,有情有义的人更让人放心些。”
这话几乎是在明着内涵宁忠义了。
在场的人都看出了老厂长对宁忠义的不喜,在心里给那人打上叉叉。
品行不端的人,与之共事都拉低大家的格调。
抵制,必须抵制!
…
宁柚手拿协议,被热心街坊邻居送到家门口。
在她进门前,廖红梅往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小柚子,要是你爹娘还敢把你当丫鬟使,你就去找我,我给你做主。”
她当然不是完全好心,今日她说的话肯定得罪宁工了,如果能一举把宁家摁死,她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宁柚有原主的记忆,知道家庭成分的重要性,肯定不会受人忽悠。
面上却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感动道:“……谢谢。”
廖红梅面上一喜,“谢啥,不用客气,我也是心疼你。”
宁柚:呵呵,你要是心疼我,就不会想着害我。
都是成形的妖精,还演什么聊斋。
宁柚回到家,客厅一个人没有。
她勾了勾唇,都挺识时务的。
看向之前放东西的地方,空的。
宁柚并不意外,去敲宁虹的门。
…
主卧。
宁忠义微阖双目,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想着近日厂里隐隐传出的要组个红外探照灯研制团队的消息,他眼睛出现野心。
这个项目的团队负责人加成颇多。
一旦成功,有望得到上面那位领导人的接见,他一定要争取到!
思及此,宁忠义神情一凛,看向在抹雪花膏的何美丽。
“这几天不要招惹宁柚,她要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我在竞争的关键时候,别给我拖后腿。”
何美丽一听要让着宁柚那个让她丢尽脸面的贱丫头,心里一阵憋闷。
又不敢坏丈夫的好事,点头应下。
“好,我知道了。”
模样不是一般的温顺贤良。
何美丽还记恨着宁柚,自然盼不得她好,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一眨眼柚柚马上十八了,是不是该给她说个对象了?”
宁忠义掀起眼皮看她,目光幽深,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何美丽察觉到落在后背的目光,心一颤,苦笑着说:“……我是后妈,不好管她的婚事,省得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你是亲爸,这事还是你上点心吧。”
这话说得不是一般的有自知之明,还有几分揶揄式地自嘲。
话术相当高明。
宁忠义手搭在大腿上轻点着,一时间没说话,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能娶到温雅那么个活在象牙塔里的娇小姐,老男人这张脸还是很加分的。
一对剑眉,眼睛不大不小,脸不说多英俊,也绝对不丑。
因为身居高位,浑身散发着说一不二的气场,确实有些魅力。
尤其对何美丽贪图享乐的半老徐娘来说,宁忠义坐在那里就发着光,放个屁都嘣儿香。
何美丽看着男人深沉的样子,又崇拜又爱。
晾了女人好一会儿,宁忠义才淡淡开口。
“后妈也是妈,宁柚的事你也应点儿心,就像你说的,她也大了,你暗中打听吧。”
心思多且不知道家丑不外扬的女儿,他懒得养!
宁忠义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句别的叮嘱都没有,哪怕叮嘱何美丽一句找个人品差不多的。
他完全无视了何美丽对宁柚的恶意。
任由女人操纵亲生女儿的婚事。
可见其薄凉。
何美丽嘴角轻勾,笑的得意,说话声音却越发温柔,“好,我都听你的。”
听说汽轮机厂的厂长儿子在说亲昵。
她这继女不是刚好赶上么。
这么好的婚事,宁柚真是高攀了!
至于你说那厂长儿子脑子有病、发疯就打人?这算什么事,没点儿毛病也轮不到宁柚不是。
这个世界很现实的。
要想过得好,总要失去些什么。
…
宁柚尚不知道后妈记吃不记打,又在暗搓搓算计自己。
这会儿她看见了宁虹房间的布置,脑海一连串记忆喷涌而出。
眼里闪过冷芒。
宁虹住的房间是温雅妈妈亲手为原主这个宝贝女儿布置的,里面的东西全部用的最好。
再想想原主后来被赶去的那个杂物间——
屋里连张凳子都没有,床么也硬邦邦的,一躺上去浑身骨头都是僵的,甭提多难受了。
对比太惨烈,宁柚分分钟拳头硬了。
偏宁虹还在说话,“敲我门干什么?”
宁柚不废话地朝她眼睛给一拳,“教训你!”
她来时拿着棒槌。
不等捂着眼睛哀嚎的宁虹有反应,抡起棒槌开始揍人。
宁虹被打的哇哇叫,“宁柚你疯了!住手……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