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弃
简介:“还不上老娘tຊ头顶的一根簪子呢。”“忒。”张春生往地上狠狠啐了口,“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拿起桌子上的钱袋子,扯开线头把里头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金灿灿的金叶子窸窸窣窣地掉了下来,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叫吴强的男人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凑到张春生的面前,谄媚地笑道:“春生,搁哪儿发财呢!怎么不见和兄弟我说一声,带兄弟一块儿。”“谁和你兄弟。”张春生甩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捡了张金叶子丢到老板娘的面前,得意地问:“你再看看能不能买你那头顶上的破簪子。”
张春生最近可算是春风得意,走在村里恨不得鼻孔都要顶穿天了,逢人就说:“你怎么知道我当了秀才?”
他爹叫他低调些,但他张春生就不是低调的人儿。低调个啥,他可是要当大官爷的,他有高傲的底气。
不过在蛇神大人面前,他还是愿意恭恭敬敬的,他能有这一天可多亏了蛇神的怜悯。
“蛇神大人,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您一定要继续保佑小人。”张春生拿着香朝山茶花树拜了三拜:”小的保证,等小人做了大官,以后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想要多少,小人都给你送上来。”
“如果春姜有惹恼您的地方,望您宽宏大量不要迁怒于我们张家。”
张春生并不担心妹妹张春姜的死活,在她失踪的第一天,他心里只有满腔怒火。
她跑了,他就找不到少女敬献给蛇神大人,那怎么要求蛇神帮他?所以他是非常惶恐的,惶恐自己的希望落空。
好在他娘王婶提溜着篮子去圣树前上香了,说是没了春姜还有阿玉,先求了再说。
幸运的是居然成功了。
他们后面也有暗暗寻找春姜,但是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下落也没有。
除了她,村里那蛮牛钟盛也不见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俩人的情谊,但张春生是最了解的,从小到大,他因为春姜被钟盛打了不知道多少次,要不是他见着他娘生了春姜,他都要怀疑春姜是从他钟家抱来的,是他钟盛的妹妹。
俩人双双不见,村里人又问得紧儿,他们只能对外说他俩私奔了。
但张春生并不认同私奔这可能,他太了解他妹妹了, 就张春姜那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她有胆子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不是私奔,那她去了哪里?
在考中了秀才以后,张春生彻底一点儿也不在乎妹妹去了哪里儿,对于他来说,他只希望妹妹是被蛇神带走了,然后她可以帮助自己扶摇直上。
如果她死了,那就死了吧。
怨不了谁,她命不好而已。
而惨死的钟盛,那更不关他的事了。
张春生甚至觉得他死得好,死得活该。就他那克爹克娘死全家的人,留在世间也是祸害。
拜完蛇神许完愿望,张春生高兴地哼起了小曲,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远了。
碧花躲在不远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每次村里祭祀时都磨磨蹭蹭,一有机会就偷奸耍滑,背后嘀咕祭祀麻烦的张春生居然会主动来祭拜圣树了。
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要说这里面没鬼,骗谁呢?他们张家没有鬼,那她李碧花都能变成鬼了。
碧花将眼睛一眯,悄悄跟上了张春生。
张春生一路都在做白日梦呢,哪里会注意到跟踪自己的碧花,掂量着裤腰带的钱袋子,他仰着脑袋走进了街上的赌场。
“哟!这谁啊?”张春生的狐朋狗友看见他了,故意拉长着嗓音道:”这不是我们张秀才吗?”
”张秀才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了!”
”去去去。”张春生一把推开说话的男人,”别碍着我。”
被推开了男人也不恼,嬉皮笑脸地说:“你有钱吗?你就来。”
”看不起谁!吴强!”张春生见他看不起自己,一把掏出钱袋子拍在桌子上:“老子有钱。”
“有钱?”赌场的老板娘涂着丹蔻的手指挑起他的钱袋子,然后嫌弃地丢回桌子上,捂着嘴笑道:”就这啊!”
“还不上老娘tຊ头顶的一根簪子呢。”
“忒。”张春生往地上狠狠啐了口,“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拿起桌子上的钱袋子,扯开线头把里头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金灿灿的金叶子窸窸窣窣地掉了下来,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叫吴强的男人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凑到张春生的面前,谄媚地笑道:“春生,搁哪儿发财呢!怎么不见和兄弟我说一声,带兄弟一块儿。”
“谁和你兄弟。”张春生甩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捡了张金叶子丢到老板娘的面前,得意地问:“你再看看能不能买你那头顶上的破簪子。”
“能能能,指定能啊。”女人一把捡起那金叶子塞胸口的衣领里,然后挤着眉眼道:”买我都行啊,呵呵。”
”爷,你请。”她热情地道。
“呵。”张春生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众人的目光下,他收回了桌子上的金叶子。
“爷今儿个还就不玩了。”说着他抬脚就要离开赌场。
“别介啊。”老板娘扭着腰肢,嬉笑着拦住他。
有钱的就是爷儿,进了这赌场的门,哪能让上钩的大鱼溜走呢?好歹都要宰这鱼一刀,叫它留下个鱼尾。
更何况张春生这条鱼,向来是只输不赢的,她今日定要留下他的钱儿。
老板娘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个男人心领神会后,立刻好话歹话地说着,将赌场的气氛活络了起来。
“张爷儿,玩玩啊。”
”难得今儿天气这么好,就这么走了多可惜。”
“我看您今日定能赢个尽兴。”
有人唱白脸,那就得有人唱红脸。
”谁不知道他张春生寒酸得要命,突然有了钱,我看啊,不是捡的就是偷的。”
“我看也是,不然他怎么会露了财就走,哈哈,我看是全部家当就那点金叶子,过来显摆罢了。”
“是啊是啊,人啊,越缺什么就越强调什么。”
“那钱就算是他清白得来的,哈哈,就他那运气,能留多久。”
“可不得捂好了,毕竟谁知道何时就变回那穷光蛋模样了。”
张春生一听这话,还了得了。
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他?往常轻视他他便忍了,但现如今,他可是有蛇神撑腰的!
今时不同往日,看他张春生怎么狠狠打烂他们的嘴脸!
张春生捏着钱袋子,下定决心后,将脚一转,回到了赌桌前。
“呵!那今日爷就陪你们玩玩!”他撸起袖子喊道。
“好!”老板娘率先拍掌。
场内一下子就热腾起来了,张春生被挤到桌前,身后都是看热闹的人,这下就算他想走,怕是也挤不出这赌场了。
女人拿起一把花扇轻轻摇着,藏在扇下的嘴角弯如钩子。
上了赌桌的鱼儿,断不断尾,还不是她说了算。
“买大买小咯!”女人斜坐在赌桌上摇着骰子。
“大。”张春生盯着她的手,肯定地说道。
骰子发出碰撞的声响,在众人热切的眼神下,女人慢悠悠地把骰盅放下,然后掀开盖子。
张春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内心疯狂地祈祷着蛇神保佑。
而看到那骰子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发出了放肆的笑容。
是大!
他赌对了。
“继续!”张春生大喊道。
“好。”老板娘笑得美艳,继续摇着骰盅。
接下来的三次赌注,张春生都下对了。
往常他总是输钱,今日总算是赢钱的那个了!
看着面前堆积起来的银钱,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张春生已经赌红了眼。
欲望是填不满的,没有人会嫌弃钱太多了。
女人望着他已经疯狂的神色,心想是时候砍鱼了。
“爷儿,再赢下去,我们这小赌场都要成您得了。”她哭丧着脸说:”要不今日就算了吧。”
“算了!怎么行!”赌得上瘾的张春生一听庄家怂了,立马喊道:”不行!”
“再下最后一把!要赌就赌大的。”
他把钱袋子里所有的金叶子全倒到了桌上,把面前所有的钱全部往前一推:”全都下注了。”
“赢了,就是你们的了。”
“就看你们敢不敢玩了。”
女人欲言又止地望着他,然后试着劝了一下,“爷,见好就收吧。”
“万一……”
“没有万一!”张春生打断她,他有蛇神保佑!他张春生绝对输不了。
这最后一把,他赌定了。
“好吧。”女人叹了口气,缓慢地摇起了骰盅。
骰盅落桌了。
“大。”张春生下注了。
她没开蛊,继续劝说。
”开!”张春生喊道:“给我开!”
“好吧。”她勉为其难地开了。